哪怕她打,她骂,她挣扎,她反抗,在他眼中,都成了她爱他的表现。
数十年夫妻恩爱,未能让宗渊的独占欲得?到满足,反而愈发?浓烈,年轻时尚能控制的掠夺之意,仿佛随着年岁逐渐增大,那禁锢的牢笼亦日渐破裂,
他甚至无?数次在她被风景人文与信件引去注意时,无?比晦暗的在心中叫嚣着要将她藏起来,将一切妨碍他们的人与事全都隔绝在外,只有他们二?人,一直到地老天荒。
多年夫妻相伴,安若如?何不?知他心中目的,数年如?一日的强身健体,近些年格外注意相貌,抚着她脸颊与肌肤的动作,停留在她身上愈加浓烈偏执的目光,无?不?在告诉她,他一直将她曾道?比她大之言记在心中,
这些年他们的床笫之事,一直频频,且随时日愈久他越加霸道?,却从未如?此次那般凶猛狂烈,而情韵退后,他身上却又仿佛漫着无?边孤寂,
他的害怕,他的在意,全都以此表达,
安若虽怒,却更多是心疼,亦是无?力,
他比她大十岁啊,盛年时不?显,可他们都已不?再年轻,而古人寿命不?长,如?他这般年岁能有如?此体魄与健康,已是世所罕见,
其实他不?知,便是他现下之龄,在她看来仍旧俊美出众,用后世之言,便是风光霁月的美,而她自己亦仅比他小十岁,谁也不?知意外与明天谁会先至,
遂安若又何尝不?担心,这些年她又何尝不?是习惯了时时有他伴在身侧,处处呵宠。她甚至不?敢想,若他真有朝一日先她而去,到那时,她会怎么样,
可瑾霖是她怀胎十月悉心爱护的孩子,她将他独自留在京中,掌管偌大国?朝已是极不?负责,怎能连他成婚这等?人生大事都不?在身边?
安若咽下喉中酸涩,灼烫的气息洒在肩头令她颤栗欲躲,却立时便被更紧密的禁锢着,她深吸口气,忍着颤栗,白皙酸软的手抚向伏在颈间?的男子仍精壮有力的肩背,手指无?意识在那道?长长的疤痕上轻轻摩挲,哑声?唤他:“宗渊,”
察觉禁锢着的身躯蓦地一震,安若亦眼眶酸痛,她捧起的他的脸,氤氲湿气的澄澈眼眸,深深凝望着他,忽抬颈一点点亲吻他紧绷的脸,呢喃道?:“瑾霖是你我生命之延续,是我十月怀胎,你亲眼看着他降生的爱子,我们这些年将他独自一人留在偌大皇宫,已是对他不?起,而今他要大婚,为人父母,为君为后,我们都必是不?可缺席的,”
见他蓦地眼眸锋利,滚烫的胸膛紧绷,安若连忙紧抱着他,继续说道?:“但我答应你,待瑾霖完婚,步入正轨,我们便继续出游,还如?之前,只有你我,可好?”
宗渊紧紧攫着她,锋锐的眸中暗光涌动,却终究被她眼中那呼之欲出的疼惜爱意所俘虏,纵心中如?被火炽,亦心甘情愿向她妥协,
然强健的身躯却再次霸道?跶伐,她说的,以后只有你我,那个远在京城其实并不?知孤单为何物?,甚还乐在其中的儿子,也再不?能以任何理由叫她为他而弃他。
然时光总是无?情的,任你再是如?何挽留与努力,最终也只是徒劳,
宗瑾霖大婚之后,他们本欲再次出行,却恰逢元京大雪不?得?不?留在京中,只是为不?叫人打扰,他们回?到了一直被悉心照料的点星院居住,待春暖花开之际,他们亦如?约定?那般再次离京,
只这次再无?目的,他们享受的亦不?再是景色与天地,而是彼此相伴的时光。
承元三十二?年时,宗渊的身体再无?法长途跋涉,他无?病无?痛,却能清晰感觉精力与体力在悄无?声?息的流失,他知自己恐时日无?多了,那执拗与掠夺好似再无?顾忌,彻底爆发?出来,
他再不?能容忍她离开他眼前一时半刻,更下了严令,任何人,包括当今天子亦不?能前来打扰,
他终日只抱着她,仿佛如?此便能与她天荒地老,
他并非垂垂老矣,在安若眼中他依然身姿挺拔,鬓发?虽已霜色,却除了岁月施予他眼尾与唇角细纹,他依然俊美,
某一日,天光大好,他抱着她坐在摇椅上静静感受安然时,
他们彼此皆忽然心有所感,安若亦瞬间?便掉下泪来,
她扬起头,他亦正垂眸看着她,而他眸中那痛苦怜惜之下的静默深远,好似已看了她许久,许久。
之前那仿似钻了牛角尖的偏执阴郁,在这一刻都忽然不?见了。
安若想起身叫太?医,可他圈在腰间?的手虽无?力,却不?曾放松一毫,他们目光对视,她明白了他,便不?敢再动,
感受着他胸膛内不?再强劲的心跳,颤抖着伸手与他十指交缠,眸中含着泪,却极力笑给他看,“宗渊,我好像从未与你说过,我的来历,我现在说给你听,可好?”
宗渊已经感觉疲累,却强撑着抱紧她,看着她,听着她,闻此,他睁了睁眼,眸中有一瞬亮过闪过,须臾便徒劳的重归无?力的静淡,嗓音虽已不?再悦耳,却更醇厚优雅,他动了动唇,道?:“好。”
安若猛地闭了闭眸,灼烫的泪珠滚滚落下,可此刻,却再无?一双手疼惜着为她拭去,她心痛的如?同窒息,无?边的荒凉孤寂汹涌着朝她袭来,她却好似失去了抵挡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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