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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知舟今天带来的是一小扎马蹄莲缀了零星几簇小雏菊。
谢韵生前喜欢的东西都是淡淡的,从衣服到首饰,再到花,都浅浅淡淡,宋知舟耳融目染,也习惯穿浅色衣物。
袁冉调侃过他穿衣不够“气派”,回想起来,他们似乎从来没有分享过细枝末节的成长经历。
仅仅靠着日复一日的耳鬓厮磨,就成了分手方式相当难堪的怨侣。
宋知舟在谢韵墓碑前半蹲下。
郊外的晨风清冽,他不由自主望向玫瑰园的方向,心道这风倒是能比他先回到袁冉身旁。
“妈妈,好久没来看您了。”他轻轻抚过墓碑边缘,“我……和爸爸一样,是个残忍的混蛋。”
宋知舟并不清楚,不反抗也不接纳的袁冉,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越靠近玫瑰园,他就越清楚自己的“不清楚”不过是“不愿清楚”。
对自己敞开心扉,予取予求的袁冉是什么样子,他怎么会不知道。
但比起对方初被禁锢时的强烈反抗,现在的平静显然是打心底将宋知舟当成了空气。
不是赌气,更不是绥靖,是真真切切从眼到心都没有自己。
回到园子,宋知舟摸黑上楼,走到房前,仔细听了听,没有任何声响,该是睡了。
按下门把,比室内光景先来到近前的,是扑面而来的夜风。
袁冉最近很喜欢大敞开窗,每次自己帮着关上,过了一会儿再看,又被打开了。
他摇摇头,刚抓上窗沿就觉肩头一沉,有一只手轻轻按了上来。
“别关。”
太久没有听见袁冉的声音,宋知舟一瞬间有些不敢置信,忙不迭转身去确认眼前人的脸。
皓月绵光铺洒在袁冉脸上,也照亮了那双分外清亮又有跳动热烈眸光的眼睛。
“你去哪儿了?”
袁冉走近,下巴很自然地搁在宋知舟仍旧带着室外寒意的肩头,在亲昵间一寸寸捂热。
宋知舟手悬在半空,却是不敢抱,终于直愣愣道:“为什么不关?”
“关了他进不来。”袁冉说着,拉着他往床边走。
“谁?”宋知舟疑惑道。
“嘘!”袁冉回身捂住他的嘴,“一定要现在问吗?”
他歪过脑袋,手探进宋知舟外套,精准无误摸索到下摆纽扣,两指轻捻,衬衫下的一小片皮肤便曝露在空气里。
这邀请来得突然,不合时宜就罢了,还透着股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