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了。”
他说着,缓缓睁开眼,晨光从浓密的睫毛转而划过琥珀色眸子,耀眼到一如真正的珠宝。
这画面太过和谐,又太过唯美,袁冉突然觉得心下一凛。
难道是……幻觉?
他试着伸手去戳对方脸颊,直至触及切实温度,方才松了口气。
还好,是真的。
宋知舟见袁冉一点点从怔忡变得安心,面上神色也变得柔和起来。
只是下一瞬,当听到袁冉再开口,眉宇间的柔和又退了个一干二净。
“我和你道歉。”袁冉期期艾艾,分外恳切,“你让我走吧。”
宋知舟沉默半晌,“放了你,这次是结婚泼油漆,下次又准备干什么?”
“不会!下次不会了!”袁冉半跪在床,无比诚恳,“前两天是我鬼迷心窍,见不得你过得比我好。”
“见不得我过得比你好?”宋知舟轻轻挑起袁冉下颌,目光愈发冷淡,“就只是这种过家家的理由?”
他猛地松开袁冉,翻身下了床,“那就更不能放了。”
“为什么?”袁冉忙不迭跟上,“我都道歉了,退一步说,我什么都没干就被撂倒了,你关也关了审也审了,难道还准备囚禁我一辈子不成?!”
“道歉?那我呢?”宋知舟突然没头没尾道。
“?”袁冉有些懵。
“如果我和你道歉,你也会原谅我吗?”宋知舟转身沉声问。
“那不一样……是,确实是没法原谅,但能怎么办?”袁冉被关了太多天,早前的血气早被磨平了大半,但宋知舟就是有本事在他不成气候的余烬里挑火。
“你当初口口声声说以前的事儿你过不去,难道我就得跟缺心眼儿似的统统能过去?”他冷笑,“这次是我冲动,你大人有大量,放我走了,往后我心里头再是过不去,也念你声好。”
“还有,”他理了理被宋知舟挑乱的下摆,“我是你前夫,不是你情夫,你几次对我上下其手,到底有没有把褚昀禛放在心上?”
“我自然把昀禛放在心上。”宋知舟转身,似笑非笑,目光中带着戏谑挑衅,“但你也知道这临城上层的人物,有哪个不是内里一个,外头再养些不上台面的小东西解闷,譬如……袁百梁?”
这话明着是说袁百梁,实际上却是暗讽许芝。
要不是这个房间里所有能伤人的东子都被清理掉了,袁冉至少得奖励宋知舟一榔头椅子腿。
不对……他目光落在地毯上,哈,巧了么不是,确实还有个家伙能用。
他冲到地毯边,从里面抽出叉子,准确无误抵在宋知舟脉搏。
“我知道你想关我关到死,那你也别活了,还有什么屁话,咱黄泉路上继续掰扯。”
宋知舟睨了眼闪着寒光的叉子,面色一冷,“几个人都看不住一个,废物。”
“遗言不错,剩下的你就下去……”
“你这么着急回去,是因为姚安予吗?”
一瞬间,所有鱼死网破的癫狂都熄了火,手依旧执拗着抵在对方喉头,只是宋知舟轻轻一推,银色餐叉便直直跌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