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那几个闷葫芦,任自己上蹿下跳、喊破喉咙,个个无动于衷。
但兴许晚上这几个看起来健谈不少的保镖可以“策反”试试。
从零点换班算起,每隔两小时,会有一名保镖沿走廊巡视,中途必然会路过关着袁冉的房间。
零点整。
袁冉将耳朵贴在门板,听脚步靠近便提高了声音,与门外人隔空对话。
口吃清晰,言辞恳切,充满了谈判的诚意。
然而,受过专业训练的人确实不一样,那步伐行至袁冉门口,别说停顿,就连节奏都没乱一下。
袁冉边拍着门,语气逐渐急切:“让宋知舟来见我,喂,帮我通报一下,喂……喂!”
脚步声由远及近,又由近至远。
打在门板上的掌心几乎拍到发麻,也没能让那人驻足哪怕一秒。
罢了。
倚靠着门板坐下,心说三个守卫,这个不行总有下个,试过一轮还不行的话……
他瞄了眼地毯一角,那里藏着今早趁帮佣来收盘子时,和保镖扭打时偷偷收进袖口的一柄小叉子。
虽然不太现实,但真到了忍不下去的时候,他还可以用这把叉子和外头几个来个鱼死网破。
袁冉太想出去了,不仅仅是为了和小福的约定。
他还想呼吸新鲜空气,想晒一晒和煦的阳光,想赤脚踩在大地上。
想跑步,一直跑,跑到没有任何栅栏禁锢的天地尽头。
关押他的这个房间并不小,所以关于幽闭空间的恐惧感直到今天才姗姗而来。
自己惧怕封闭空间的这件事,除了小福没人知道。
就连袁百梁当初见到从孤儿院被带回的瘦弱袁小二,也只道是孤儿院条件艰苦,营养太差罢了。
可他分明很清楚看见了袁冉眼中反常的瑟缩与恐惧。但也只是看见而已。
凌晨2:00。
第二位保镖巡逻而至,依旧是毫无动摇的坚定步伐,近了又远去。
袁冉最后朝门外大吼了一声,意料之中没有任何回应。
他颓然撞倒在门板,粗短呼吸变成了沉闷午夜中的唯一声源。
没有人和他轮班,一个人的坚守充满了压抑与疲惫,却又无法安然入睡。
四壁开始蠢蠢欲动,似乎随时都要崩塌下来。
即便已经将室内所有灯光都点亮,但独属黑夜的暗潮依旧汹涌在每一个失守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