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好梦醒,噩梦生。
孤儿院里的男孩,最终还是被罩进梦境里遮天蔽日的黑色禁闭室,不得翻身。
凌晨三点。
姚安予似有所感蓦地睁眼,身边位置竟是空荡荡,他一个骨碌爬起来,来不及披件衣裳就往外跑,刚打开卧室门,就被夜半冷冽的穿堂风劈得打了个寒噤。
阳台的玻璃移门大敞着,纯白色帘子在风里烈烈翻飞,半人高的室外围栏泛着慑人冷光,却怎么也看不见袁冉身影。
姚安予双腿一软摔到了地上,从嗓子里挤出嘶哑的哀嚎,“小、小二啊……”
狼狈地阳台爬去,爬了两步突然顿住,只见那个熟悉的人影慢悠悠从帘子后走了进来。
见到人还好好的,姚安予激动坏了,迅速爬近一把抱住了好友裤腿,“小二,有话好好说,闹心归闹心,咱不能拿生命开玩笑!”
他闭着眼睛一通吼,嚎了半天才感觉有人在拼命推自己脑袋。
“你说得对,”袁冉撕胶带似的把人从腿上扒下来,又掏出烟盒晃了晃,“吸烟确实算慢性自杀。”
“吸烟啊……”姚安予愣了下,这才尴尬地站了起来。
他会担心袁冉寻短见也是有理由的。自那天袁冉从玫瑰园出来,整个人就变得浑浑噩噩,问发生了什么也不说。
姚安予揣测这事儿肯定和送审失败有关,但不知为什么,对方不愿回公司就算了,连回钤园也不愿意,思来想去只好把人带回了家里。
一连几天,袁冉足不出户,也不怎么说话。
而那个印象中对方那位分外粘人的丈夫竟然没再找上门,甚至连电话都没打过一个。
公司里的氛围也变得奇怪。
老板突然消失,居然没有一个人关心,统统按部就班继续着运作。
也不知是不是多心,姚安予这几天总觉得在公司时,自己的举动被周边人似有若无观察着。
就这么惴惴地过了几天。
今天下班后,他居然没在家里找见袁冉,刚要打电话,对方却拎着大包小包从大门进来了,说是去了趟超市。
足不出户这么多天,终于知道要出门当然是件好事。
但放在袁冉身上,似乎好过了头。
这人就像是完全忘了前几天的变故,不仅对姚安予做的勉强能吃的炒饭赞不绝口,还主动包揽洗碗任务,晚上又盛情邀请姚安予组队打了好几局游戏,兴致比姚安予这个游戏宅还高涨。
姚安予不知道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只是下意识觉得反常。
所以他看到半夜看见打开的阳台门,心里第一反应:我了个天!完了完了完了!
还好只是虚惊一场。
“呼——”
姚安予叹出了这辈子最长的一口气,三两步上前把阳台门关紧,还不忘旋了两圈门锁。
“天还没亮呢,回房吧。”他不敢留袁冉一个人,去扯对方袖口却没扯动,反而被对方带到餐桌边坐下。刚坐下,面前便被推过来一个文件袋。
“这是?”他不明所以,打开看清里面的东西不由得愣住。
“我这前几年光顾着吃喝玩乐,积蓄不多,但应急应该够了,你替我收着。”
袁冉望着姚安予,目光澄澈而平静。
要不是人还坐在椅子上,姚安予差点又要因为腿软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