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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老师,要不要擦点药。”
“没事,就这么一点点破皮,睡一觉估计都看不出来什么了。”单子淮没有太在意,不过唐菀执意说自己晚上绕路才买到的,单子淮想着也是一片好心,便由了她,从唐菀手里接过酒精。
“对了单老师,我去买酒精时候看到有你常用的那个膏药贴,顺便也给你带来了。”
单子淮心里略略吃惊,他前几天确实在愁自己的膏药贴用完了,到处也找不到,没想到唐菀居然先给自己留意到了。
“还有薄荷糖。”唐菀再递过来一包用塑料口袋扎好的散装薄荷糖:“我看您的也已经吃完了。”
单子淮沉默了,良久才从唐菀手里接过了糖果。
“真的是谢谢了。”犹豫了一会,他还是总感觉这种关心有点不对劲,好像唐菀的细腻有些超过普通的工作关系了
单子淮转头问唐菀:“小菀,话说你在这里一年多了,家里不说你吗?”
“说啊,我不搭理不就完事了。”
“你家里不催你相亲什么的?”单子淮小心翼翼绕到这个话题。
“我没有什么想法。”唐菀摇摇头:“我想先把工作做好。”
“那就好,怕你被工作耽误了,自己选择好就好。”单子淮笑了笑,感觉如释负重了一般:“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和那些村民耗呢。”
唐菀毕业之后也来到了这里,她说从单子淮身上看到了那种独属于地质的魅力,也感谢单子淮当年救下了自己的命,想要把这种奉献延续下去。
单子淮只是摇摇头,说自己没这么伟大。
他还常常会想起两年前生死边缘的半梦半醒中,滴滴答答的仪器声吵闹,手术灯的光好像白茫茫的日光,身下是纱布和血渍,触感好像躺在当年河岸边没干透的泥土地上。
十八岁的苏哲聿笑容肆意,他从上往下看自己,头顶的阳光被遮掉了一大半,一大群麻雀惊飞起来。
“小孩儿,躺在这干嘛呢?”
单子淮撑起身子,往前看是一片白茫茫,仿佛看到很多人的脸,比如母亲,比如陈林姐。
“等着我,单子淮。”苏哲聿反反复复地说:“等着我。”
苏哲聿伸出手,单子淮又一次沉迷于梦境的真实,他握住了对方的手。
但是对方的无名指上冰冷的金属质感让单子淮猛地清醒。
“对不起。”
对方再抬眼的时候,变成了前不久在勘测站相遇的模样,笑容从张扬变成无奈。
“苏哲聿!”
再醒来时候,房间里是迟迟没有散去的膏药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