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七点多了。
关掉手机后,晚风吹来,沈觅看着夜间渐起的灯光,低头喝了一口已经凉透的茶水,没管被风吹凉的手指,托腮继续思索。越棠和她生气了……
她其实还蛮高兴的。
人哪能没有脾气啊。
想想当初那个没有历经苦楚的少年暗卫,在她面前好歹也是恣意安为,不高兴、或者想要什么都会开口和她说清楚,这才对嘛。沈觅自知自己故意气他的心思,万一被越棠知道了,他说不定还会气更久,只好默默藏在心底。
没过多久,露台的门被从内推开,沈觅惊喜地回头。
越棠这是要理她了?
十月底,这座城市的天气还算不得冷,越棠今日在家中穿的是休闲的薄卫衣。
他个子高,身材比例又极好,站在门边,宽松随意的卫衣也让他穿出几分精致矜贵。
越棠走到沈觅身边,却看也不看她一眼。
他肘弯搭着件外套,将沈死手中尚未凉透的茶换成他刚端来的热牛奶,又将外套披在她身上。
沈觅仰头看着他,他俯身垂眸,白皙的手指擦过她的下颌,系上外套扣子,手指的温度冰凉。
他垂下眼眸时,长睫扇动,遮住那双漂亮的眼瞳,长睫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唇瓣颜色红而润,整个人漂亮地宛若最精致的雕塑。沈觅看着他,眼睛一眨不眨。
她眼神太过直白,完全无视他和她此时还在置气的状态,让人无法忽略。
越棠忍无可忍地瞥她一眼,做完,转身就要走。
沈死一愣,立刻扯住他袖口。
“来都来了,别走呀。”
越棠回身,垂眸看着她。
沈死试探地从扯着他袖口,到直接坐起身拉着他的手抱住他的腰,软着嗓音道:“小棠,这回是我错了,你别气了好不好。”她的温度侵袭上他的肌肤,越棠看着她,手指动了一下,依旧没有说话。
和她置气,最不好受的还是他。
沈觅很好,他早就不想和她生气了,她也一直在哄着他,可是,他这回就是不想这样又让她轻轻松松糊弄过去。
来到现代之后,订婚,结婚,他如愿以偿得到了她的亲友对他和她在一起的祝福,真真切切地在这片土地上,签下了对他而言是从生到死的契约。
在过去她陪他的那二十几年,晏朝是他和她两个人的,两个无拘无束的人,在无拘无束的世界,没有任何嫌隙。任何妨碍,他都会在出现之前抹除,而她微微笑着,纵容又信任,将每一天都当作最后一天在放纵。
到了这里,他和她的时间忽然被拉长,长到没有限期没有尽头。
闲时,他和她也会去别的小世界做一做任务,各种主线,各种风俗,各种意想不到的突然情况。
沈死总是免不了、习惯性地,就像当初抛弃他八年的那次一样,总是兵行险招,几次三番让她自己处在险境。越棠本不怕危险,甚至第一世他南朝之主的位置也是生死边缘夺来的,如今却开始想方设法走最温和的路子。架不住沈觅在危机前一不留神就会挡在他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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