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没有裂开。”
“没人帮你,箭头是怎么拔掉的?”岑迦南温声问。
谈宝璐说:“我用了你的佩剑,差一点也拔不出来了。”
岑迦南点了点头,说:“你做得很好。”
谈宝璐说:“就趁现在,换一下绷带吧。”
岑迦南点了点头。
她解下被血污染黑的布条,又将提前用佩剑裁下的干净的布条缠绕了上去。
“这是什么?”岑迦南突然问她:“看起来很眼熟。”
在这种节骨眼上,谈宝璐被岑迦南无心一说弄得面露难色,结结巴巴地说:“你,你别问了嘛。”
但就算她不说,也架不住岑迦南记性好。
他盯着那几条布料细细瞧了瞧,低声问她:“里衣?”
谈宝璐下意识将一条手臂搭在胸口,垂头继续检查岑迦南的伤,轻声说:“荒郊野岭的,不穿心衣也没事。”
岑迦南目色幽深,他垂下头,郑重地在她发顶吻了吻,说:“谢谢你。”
谈宝璐忙将头撇开,难为情地瞧着他,说:“头发还没洗过呢……”
她这两天在崖底没办法做清洁,只能用清水洗脸漱口,所以担心头发是脏的。
岑迦南哑然失笑,他疲惫地靠在树下,面色苍白,但眼眉清亮,淡笑道:“你都担心没清洗过,那我这样子不是更脏。”
“才没有。”谈宝璐说:“我有用水给殿下洗脸的。”
她的心情大起大落,对着岑迦南又哭了一会儿,终于平复过来。她用手背擦了擦眼泪,问:“你想喝水吗?”
“喝一点吧。”岑迦南说。
“那我去接水。”
她起身去溪边用叶片接来清水。看见满地的尸体,胃里一阵一阵地泛恶心。这些被枪打死的人身体都不完全,身体大半边烂掉了,甚至内脏都流了出来,空气里漂浮着淡淡的血腥味。
谈宝璐不敢细看,快步从他们的尸体上走过,来到小溪边用树叶接水。
接水时,她偶然望见了自己的倒影,微微一怔。
水中的影子看起来虽然有些疲惫,但眼神清亮喜悦。她连忙捧了些水,擦拭了脸颊,方才带着水回去。
回来后,她竟发现这些刺客全部见了,至于岑迦南一个人倚在树下闭目养神。她又仔细找了一圈,方才发现那些人不是凭空消失,而是尸体上铺了一些树枝和泥土,将他们遮挡了起来,这些全是岑迦南处理的。
她端着水快步走到岑迦南的身边,“喝点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