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宝璐抿唇不语。
或许是床榻上有岑迦南的味道。她已经很习惯他身上的檀木香,这种味道代表着安全,于是在这股气味的包裹之中,谈宝璐快要崩断的神经稍稍松懈了一些。
她轻轻抓住了岑迦南的袖口,不想让他离去,她望着岑迦南,眼眶里蓄着眼泪,“现在先不要走好不好?”
岑迦南一顿,将她的手拽开。谈宝璐失地瑟缩了一下,就见岑迦南合衣上了床,隔着被褥抱她。谈宝璐便像小猫一样凑了过去,贴着他的脖颈嗅来嗅去。喜欢的人身上的味道是一种致命的吸引力,是镇定剂,是安慰剂,是她的解药。
“岑迦南,你会有觉得害怕的时候吗?”谈宝璐闭着眼睛问。
“很少。”岑迦南说。她贴着他的胸腔,于是能听到他稳健的心跳,说话时胸口的震动。
谈宝璐说:“那也会有?”
“当然。”岑迦南说,“人都会有害怕的东西。”
谈宝璐睁开眼睛,继续问:“那如果你遇到你很害怕的事,或者说,在战场上遇到了非常强劲的敌人,你会怎么办呢?”
“有多强大?”岑迦南反问道。
谈宝璐垂下眼皮,说:“不知道,就非常非常强大吧,强大到这个世间的一切都不能与之抗衡。”
“怎么会有这么强大的敌人?”岑迦南说。
谈宝璐说:“大概就是,天命?”
天之意志,谓之天命,而天命不可违。
岑迦南说:“我不信天命,但凡我有一刻信了天命,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但我从前的确遇到过许多非常强劲的敌人。”
谈宝璐情不自禁地撑起身,朝岑迦南望了过去。
“对付这样的人,唯一的办法是,”岑迦南说:“不去在意他有多强大,而是只看自己有没有尽力。”
谈宝璐好像被一道雷电击中。
岑迦南说:“只要尽力而为,即便失败了,也不可怕,不可惜,只怕交锋时前怕虎后怕狼,畏畏缩缩,没有拼尽全力,这样事后想起,就会抱憾终身了……”
谈宝璐低下头,泪水浸透了岑迦南的衣襟。
她虽然在哭,但她却没那么害怕了。
她不再害怕她改变不了身边人的结局,但她会用尽全力,不到绝境,永不言弃。
想明白过后,她便浑身放松,一阵困意席卷而来。
岑迦南在她额头上点了点,道:“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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