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陛下……”宝夫人死死抓着赫东延的袖口,像紧抓着一根救命稻草。
指尖太用力,竟抓破了赫东延手臂的皮肤。
赫东延旧疾一直不曾断根,宝夫人这么一抓,抓破了他手背上的疮口。
赫东延登时十分恼火,对上前要带走宝夫人的几名太监冷声说:“送到拓拔烨床上之前,先将她的猫爪子给修剪修剪。”
“是。”
几名太监将宝夫人带了下去。宫女们奉旨要给宝夫人剪指更衣。
宝夫人宁死不依,谁碰她,她便咬谁挠谁,“放开我!放开我,我不去!你们这帮孽障!”
宫女们苦不堪言,劝道:“娘娘啊,奴婢也是奉命行事。”
宝夫人说:“你们算什么东西,也配碰我?陛下不会送走我的!陛下,陛下啊!”
宫女们招架不住,又请了一位太监过来。
那太监略有些本事,尖声道:“娘娘,陛下刚才下令的时候,您是在陛下跟前的。陛下金口玉言,亲下的令,您若是不从,那便叫抗旨!去陪那蛮子一夜,是难捱,但至少还有条命,抗旨可是人头落地呀!”
听了这番话,宝夫人方才渐渐不挣扎了。
那美丽而哀伤的眼睛彻底失去了颜色,心如死灰。
她被宫女们押着梳了头,洗了面,仔细修剪了指甲,又穿上了一身侍寝的玫色睡衣,用一道丝绸薄被一卷,就由几名太监抬着,要往拓拔烨暂住的宫殿送去。
宝夫人在太监的肩上颠颠簸簸,被眼泪模糊住的目光几乎看不清前路。
她不是屈服于自己命运的人,但此时却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即将化为他人砧板上的鱼肉。
她想了很多很多,想起她和赫东延在一起甜蜜的日子。赫东延是会甜言蜜语的,天底下最尊贵人的一句朕顶顶心悦你,是治百病的良药。
那被美化过的往日有多甜,滚落进嘴里的眼泪就有多苦。
突然不远处两位衣着华贵的女子在宫女太监的簇拥之下迎面走了过来。
竟是谈宝璐同惠妃二人正在秉烛夜游。
宝夫人再次生出了希望。
她一直憎恨惠妃和谈宝璐,恨她们出身比自己好,恨她们过得比自己好,但此时此刻她们却是她唯一的救命稻草。
她发疯似的撞开要带她去见拓拔烨的太监,冲到谈宝璐跟前,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大哭道:“惠妃娘娘,王妃娘娘,求求你们救救我吧!”
谈宝璐被几乎是从天而降的宝夫人吓了一跳,她微微怔,忙问询:“是怎么回事?”
那太监只得答:“今日宴后拓拔大人请求陛下将宝夫人赏赐给他,陛下同意了,正要将人给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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