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可是我不想你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我这个样子。”
她这样疲惫,仿佛被掏空的模样。
她捶打材料的时候,宁嘉就在想她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那些理想到底是不是她追寻的东西,她想要的又到底是什么。
其实宁嘉隐约察觉到了自己的需求,无理取闹的、也不可能实现的,尤其是这个期待模糊的样子,像极了沈亦承棕色的眼睛。
她已经从沈亦承这里扒走太多了,宁嘉开始反复思考他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分开的事情,她要这样和沈亦承走到哪种程度,明明他们没办法在一块,他怎么总在这里磋磨他的时间。
但是他靠在她怀里睡了,露出一种平静又安稳的表情。
宁嘉诧异地发现他头上一根白色的发丝,掩耳盗铃一般用他漂亮柔软的黑发盖好,当作它不存在。
她搂着他,罪恶地想,她如果有能力,也要像他一样囚禁他,她会比他更恶劣,她不会让他接触任何人,不会让他出门,她会给他世界上最珍贵的玉料,随他用什么碾碎它们…只要他属于她。
可她做不到。
第二天他就离开了,她能感受到他的起身,以及他手心抚摸自己发顶的触感。
宁嘉就像个连轴转的机器不断燃烧自己,她的身体很快就不堪重负,在因为呕吐与反复发作的胃病住院时,她捂着额头,默念他不要知晓。
可惜她住了太长时间,沈亦承还是知道了。
她只好努力吃饭,配合打针吃药,做出她积极治疗的样子。
宁嘉摸摸他的手,问他最近怎么样。
沈亦承并不是神,他也会感到疲乏,现在他坐在这里,看到宁嘉因为无法照顾自己再度住院,他露出了她都有些害怕的表情。
他真的生气了,宁嘉只好道歉:“对不起。”
“不,宁嘉。”沈亦承握着她的下巴,“答应我,你不会离开。”
宁嘉立刻摇头,“二叔,我不离开。”
她跟个飘浮的风筝似的,沈亦承都觉得她可能会在他注意时偷偷飞走,去找她的亲爸了。
威胁对她没有作用,她的保证也没有任何意义。
宁嘉偶尔会说她想去见江潮,沈亦承不允许,他现在知道了她这位朋友同她一个毛病,已经被送进了精神病医院,而她居然一直去那里看望朋友,她连自己的精神状态都不能保证。他现在已经知情,怎么可能还会让她去看江潮。
宁嘉在他看得到的地方恢复得飞快。
她又被安排出院了,沈亦承都想让她在医院多住一阵时间,或者他也给她办个休学,宁嘉听他这样说,吓得赶紧吃了一碗鱼汤,“没事的,我不要休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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