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罪北静王府,那是嫌自己命长。
只是想着靠那二姑娘能搭上北静王府,孙家便能借此光耀门楣,一时之间又舍不得,忍不住的恭声道:“王爷,二姑娘虽未续弦,但下官保证,若下官有幸迎娶二姑娘,定然以礼相待,孙家大小事宜皆由二姑娘做主。”
水溶目光森然,凝眸看了一眼孙绍祖,双眸闪烁着一抹精芒,摆手道:“你很好,下去吧!”
呵。这孙绍祖与迎春见都没见过,却摆出一副情深义重的态度,他看重的不是迎春这个人,而是其背后的靠山。
狗屁的诺言,他会相信?
给他机会他不要,这人啊,就是要撞了南墙才知道厉害。
孙绍祖面色煞白,忙跪了下来,说道:“下官听王爷的差遣,这就去与贾老爷言明,绝不敢再对二姑娘有非分之想。”
虽然少年说他很好,但这语气,分明是不善的语气,这会要真如少年所言回去了,十有八九是大难临头。
堂堂一个掌权王爷,想要对付他还不是一句话的事情,甚至都不需北静王府出面,底下的人便能整死他。
水溶垂眸看着跪伏在地的孙绍祖,冷哼一声,还算这家伙有点子聪明,如若不然。
孙绍祖听见这一声冷哼,心下微微一怔,看来果真如他所想,此时后背隐隐被汗水打湿,竟有一种劫后余生之感。
心中计较片刻,孙绍祖头抵在地面上,颤颤巍巍道:“王爷,下官这就去拜访国公府。”
比起身家性命来,一门亲事无足轻重。
“等等。”
水溶看着孙绍祖瑟缩的告退,忽地出声喊住了。
孙绍祖心下一惊,心中愈发懊恼其先前试一试的心思,以至于引得少年不满,自个真真是被迷了心智。
有心退缩,然而少年喊住了他,孙绍祖也不敢视若罔闻,忙不迭的又跪伏在地,恭敬道:“王爷有何吩咐。”
水溶目光闪了闪,问道:“听说现下你在兵部候缺题升。”
孙绍祖:“。”
莫不是因为自己的识相,故而王爷有奖赏不成?
思及此处,孙绍祖心中带着几许希冀,恭敬道:“回王爷的话,下官的确是在兵部候缺题升,只是兵部尚未有空缺,仍未有安排。”
水溶闻言了然,六部之中,候缺归候缺,但有没有位置填补,还得另说,一些好的位置,基本都是在内部消化,若无背景,一般而言都是赋闲在家,即便是得了个位置,那也是没有实权的闲差。
官场如此,除非你有本事,很显然,孙绍祖不在其列。
沉吟一声,水溶目光闪过一抹精芒,说道:“山东那边正在试行新法,此事陛下十分看重,你若有意,本王安排你去山东任职,若表现的好,回京之日,自有你的好处。”
孙绍祖闻言心下一愣,面上的不自然更深了几许。
虽说他上京不久,可新法之事也听说过几句,其阻碍了大多数人的利益,若想要试行成功,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
此时王爷将他安排至山东,怕是要以他做刀,为新法开路。
实话实说,做刀的路可不好走,稍有不慎,那便是性命之忧,风险极大。
只是风浪越大,鱼越贵,正如王爷所言,一旦他能有所建树,其中的好处不在少数,最起码能让孙家更上一层楼。
可谓是风险与利益成正比。
默然几许,孙绍祖还是在巨大的利益面前屈服,应声道:“下官听从王爷的差遣。”
水溶满意的点了点头,看向孙绍祖的眼神多了一丝赞许之色,似孙绍祖这种“狠辣”无情的人,正是新法试行所需的人。
手段不狠辣,怎么能推行新法,孙绍祖若能在其中有所建树,水溶也不会吝啬。
作为一名合格的上位者,任用下属绝对不能以喜好而定,那些私下里的腌臜事,也需要有人去处理。
不管白猫黑猫,能抓到老鼠的就是好猫,那贾雨村是如此,眼下的孙绍祖也是如此,就看他们是否对水溶有用。
想了想,水溶目光沉了沉,说道:“此番你在山东无需有什么顾忌,你是聪明人,该知道怎么办。”
但凡是变革,焉能没有流血,水溶此言无非就是告诉孙绍祖,让其敞开去做,任何阻碍新法之人,皆是敌人。
对待敌人,无需心慈手软。
若是孙绍祖将事情闹得太大,那水溶也就只好反正只是一条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