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他充满极其不信任的质问,沈白月的心缩成一团。像一张被揉皱搓成团的纸,杂乱无章。
她深吸一口气,尽可能的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说出一句让在场所有人都为之一震的话:“是,我从没爱过你。我之所以跟你在一起,全然都是为了报复温姝亭。报复她伤害我,雇凶侵犯沈暮暮所做的一切。我知道她最在乎的人是你,所以我才不惜一切代价都要你在一起!”
不对,这不是她想说的话。
不是的,全说错了!
“包括你们葛家对我爸爸的暗杀,葛洛星,我重新跟你在一起的每分每秒都无法释怀对葛家的仇恨!我几乎看见你,就能想起爸爸的枉死。我恨你比爱你多两倍!”
沈白月一口气说完,周围的空气分外安静。
她的大脑极度混乱,像一团浆糊。这些出口成章的
话,完全不是出自真心。可是面前站着的人,是她恨透了的可恶至极的女人。她逼不得已这样说,内心却清楚又一次伤害了深爱她的男人。
“哼,看吧,我就说沈白月这个贱b,怎么可能专一真心待你。阿星,现在你已经看清楚她的下三滥人品。是不是该分手了!趁早结束这场闹剧,省的让外人看笑话!”
温姝亭抱臂,一副看笑话的嘴脸,脸上露出难得的舒心笑容。所谓‘外人’大抵指的就是坐在病床边上的宫以楠。
她盼天盼地,终于盼到这一幕。能不高兴吗,虽然画面还定格在沉闷的气氛中,但她好像早已看透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葛洛星强颜欢笑,丝毫没有把温姝亭的话当回事。幽幽的说道:“月儿,没关系…”
他低沉悦耳的嗓音,越来越温柔。目光坚定望着她,那双深邃的眸子好像看穿了她整个人,看到了内心深处。
当着温姝亭、宫以楠的面,他走近沈白月,双手牢牢的环抱住她。
摸着那令人心疼的脊椎骨,她瘦的像只有皮没有肉似的。
“月儿,我说过,你可以报复我,利用我,伤害我,就是不要离开我…只要你不离开我…拿我报复葛氏集团又能怎样,伤我的心也无妨…”
沈白月此刻满心悲凉,整个人飘飘忽忽的,仿佛跌入了万丈深渊,却又一瞬间被一双温暖的大手抓住,被拯救了。
她脸色暗淡的紧紧揪住西装外套,分外后悔。
温姝亭再也看不下去两个人的你侬我侬,脸上的表情千变万化!
“葛洛星!你宁愿和一个不爱你的女人在一起,都不肯多看我一眼!”
最终,她哭的惊天动地,甩下这句话,踩着十二公分高跟鞋,快步离开病房。温姝亭走后,气氛终于缓和了些许,好像从未发生过一场挑拨离间。
‘啪!啪!啪!’
安静的耳边突然传来三声清晰有力拍手的声音。
宫以楠像看完一出好戏般拍着手,故意给他们鼓掌,随之愤恨的对葛洛星说道:“我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得不到月月了,也终于看清我和你的区别了。我做不到像你这样低贱,告辞!”
说完,他也打算走,只不过走到病房门口又停住脚步。手握门把,没有回头,接着道:“失去你以后,我几乎每天寝食难安。每到夜里都被噩梦惊醒,醒来后就很难再睡着。枕头和头发潮湿一片,泪和汗混合在一起。我真的很难受,多次想要联络你,找到你,求你跟我和好,不要分手。可是,可笑吗?我竟然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连类似这种‘全部都是我的错,我会改’的话都说不出口。”
他自嘲的摇摇头,阴沉的面部挂着自嘲的傻笑。
“不知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偷听我跟沈暮暮谈话的,既然你都看到了,那我今天就顺便告诉你。我和你妹在交往,你的愿望终于实现了,开心吗?虽然沈暮
暮干过很多凶残的事情,昨天也害你受伤了。但她是我女朋友,我替她跟你说声抱歉,对不起。当时她只是意气用事,头脑发热,不理智才会拿玻璃划你。”
隔了很久,沈白月吞口唾沫,颤动嗓子说道:“…没关系。”
“那就好,你别介意,她毕竟是你妹。”说完,宫以楠头也不回的打开门,直接走出了病房。
沈白月盖上被子,把自己惭愧的脸蒙住,不希望让葛洛星看见。躺在床上装睡,却感到背后凉飕飕的。就算盖着被子也能切实的感觉到,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自己身上,让她装睡装的很不舒服。
她左右为难,纠结究竟是要坐起来直视他把刚才的话解释清楚;还是等他问自己。这时候,葛洛星如低音炮版的嗓音传入耳畔,他说:“月儿,要不要吃橘子?”
“你帮我剥皮。”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