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完聘不需要女方做什么,所有人的焦点都在张初越身上,温霁甚至都不用跟他坐在一起吃饭。
一桌的大老爷们围着对付他,温霁心情又好了些,直到阿妈端上来了一盘白灼虾。
“瞧瞧初越买的虾,就是好,比阿霁在河里头摸的个头都大。”
温霁:???
眼神一抬,对上了隔壁桌投来的冷视目光,温霁清了下嗓子,抬手抚额挡住视线。
“这河虾搁哪条街上买的?多少钱一斤啊?”
吃饭就是无聊,连这都有人问,温霁逋一抬头,看到张初越礼貌地回道:“来的路上看见的,五十一斤。”
众人鸦雀无声。
良久后,姑爷爷说了句:“初越啊,以后男人过日子得勤俭节约,懂吗?”
温霁抿唇想笑,拿茶杯挡住了唇,察觉到张初越皮笑肉不笑的下颚线,分明的棱角能戳死她。
吃过饭后,大姨就来给她使眼色,温霁刚才心里盘算了一下,反正两人还没领证,她法律上还是个自由人呢。
怕他作甚。
大摇大摆地往后院的小山坡过去,原本还怕彼此找不到路,谁知道大姨都安排好了,一张长条凳,墙上还挂了一串小彩灯,嗯,还是带闪光特果的那一种。
温霁微眯着眼睛,抬手抵在眉头挡光,张初越已经等在那儿了,冷峻的眼神在她脸上扫过,最后落在她挡眼的左手,对她说:“灯不是你弄的?”
他那张脸被斑斓的光照着,五官深邃,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比这迷幻的灯还迷人眼。
温霁忙挪开仰视他的视线,摇了摇头。
张初越抬手摸到了开关,“嗒”的一下,世界瞬间陷入黑暗。
亮又太亮,暗又太暗,月黑风高的,温霁坐在长条凳的另一边,说:“结婚也得先了解情况,不能让我结我就结。”
张初越坐在长条木凳的另一边,夜里落下嗓音:“我身高一米八六。”
温霁:“……”
果然,男人三句话内没说身高就是没有一米八。
“我一米六五。”
温霁不由坐直腰身,朝他斜眼看去:“让你娶谁就娶谁,作为男人,你也太~随便了吧。”
夜里他像一团高大的暗影,有风吹来时,温霁嗅到他身上的一点酒精味道,但他说话语气沉缓,像个正常人:“我的军籍在军校毕业后会分配到地方,首选是随配偶转迁,所以我需要一张结婚证。”
温霁眼睛和嘴巴一道放圆,心里甚至“噢哦”了一声。
张初越淡定道:“于情于理先跟你说一声,你要是不愿意,我就来收回彩礼,这婚事就算断了。”
温霁上高中的学费都是张家给的,虽然说温家不收彩礼,但那会实在穷,温霁中考又考得好,让她去打工实在可惜,这时候张家愿意出钱,所以阿妈说人家是雪中送碳。
当初给钱的时候她不退婚,这时候退,多少有些过河拆桥。
那就是——
温霁说:“各取所需?”
张初越看了她一眼,显然对她的形容有些不同意,开口道:“养兵千日,用在一时。”
温霁甚至想心里给他竖拇指,“那你回去了解一下,到时候离婚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