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之后,只一转角,没几步路程就远远地看到了平乐镇。
云若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不是因为镇子太远,而是…太近!云若不自觉地顿住了脚步。
萧凌看着突然停下的云若,有些奇怪的问道:“云兄,怎么了?”
“我们恐怕已经被人盯上了。”云若兀突的冒出了这句话。
“嘶…”朱玖闻言立刻瞪圆了小眼谨慎地左右环顾,此时天色昏暗却是四下无人:“没…没什么不正常啊,云哥儿你多心了吧?”
云若皱起了眉毛:“这平乐镇离前面的岔道口不过十余里,以普通人的脚程也不过半个时辰的路程。我们从密林出来一路走来也未见有过往商人,那个卖兔的少年,为何不来这平乐镇售卖,偏偏只守在人烟稀少的商道?”
“你怀疑那个少年?”朱玖砸了砸嘴道:“那个少年确实是混蛋了些,可若说他是有人故意安排的探子
我却不敢苟同。你瞧他之前那疲懒的模样,兴许见天色不早就不愿赶来镇里呢?”
“那兔子身上有些许泥土,刚从洞穴里挖出的窝兔泥色是黑湿的,而这些兔子身上的泥都已发黄结硬,那个少年在商道上守了至少有小半日的时间。这么久的时间不来镇里,反而在商道上等买主,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云若道:“而且这些兔子只有镇里的客栈才是主顾,至于商道上除了过往的农夫也就只是商人了,你觉得那些精明的商人会花闲钱买几只灰不溜秋没什么贩卖价值的野兔?”
“除了商人偶尔还有旅人嘛!虽说有点强买强卖的意思,可不还是遇见了你这个冤大头?那几只野兔在客栈里可卖不出半块碎银!”朱玖道:“再说了,他指的路可没有差错,平乐镇不就在眼前了嘛!”
云若依旧沉着眉头,思索了片刻后翻手从储物袋中取出了装野兔的那个竹篓。拿在手中细看了几眼后递给了萧凌:“萧兄,你看看这个。”
萧凌接过了竹篓,竹篓是用新竹而制,做工很是粗糙,网眼大大小小很不规整。可入手之后萧凌立即发现了这竹篓的不凡之处:“这竹篾周缘平顺无半点毛
刺,不是凡俗工匠能制的出来的,看样子我觉得是用罡气割成,削竹之人至少有筑基修为!”
“拿我看看!”朱玖大吃一惊,接过了竹篓,细细端详之后忽而仿佛忘记自己先前的话,巴眨着眼睛认真道:“我就知道那混蛋的少年有猫腻!可他在那守株待兔又是意欲何为?”
“也许他只是为了给我们指路,怕我们走岔了方向。”萧凌道。
“走罢…”想清了这些,云若举步又行。
“往…往那走?”朱玖疑惑道。
“当然是往平乐镇,已经到了这儿,即便前面有埋伏,荒郊野外的也不见得比平乐镇里来的更安全。”
云若,萧凌二人已经走到了前头。
朱玖泄气地叹了一声,小声嘀咕道:“说来说去,还不是要入镇!这还分析个什么劲儿?吃饱了烧的…哎!你俩等我啊!”
通洲可没有那十年大旱,民生相对安稳,以至于平乐镇比起宣岩那边的一般镇子要气派不少。至少这青石砌成的圆拱形镇门,放在宣岩只有县市里才有。
不过毕竟不是县市,青石门边也没个兵勇守卫,只
有一块刻着平乐二字的灰石碑孤零零的杵在哪儿。
云若一行三人,跨过了石碑入了平乐镇。
黄昏已过,山尖上落下了最后一抹霞云。镇街之上摆摊的小贩已经收拾好了什物,四下而散,人影寥落。只有沿街的店铺还闪烁着些许光亮,零星而布,灯火阑珊。
店铺中最大的一间,挂着四盏灯笼,寻来客栈四个篆字随着灯笼微微摇曳。三人举步而入:“掌柜的可在?”
听得呼喝,长柜后头立刻探出个戴着青布方巾的脑袋,见着锦缎长衫的云若三人,唇沿上两撇八字须顿时喜笑而卷:“三位客官,是要打尖还是住店啊?!”
“住店,要三间连号的舍房,不必非要上房,清净即可。”云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