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陈捕头,什么风把您老吹来我们青楼了?”
三人刚一跨进青楼妓坊的大门,一位浓妆艳抹的男人扭着腰迎向陈寻,还别说,这男人蓝裙紫袄,细眉樱桃口,手中一把团扇,走起路来斜腰扭胯,脸上再带着三分春笑,比男人柔媚,比女人高俏,别样的风情就连见多识广的墨冉都心下叫绝!
“是啊,差事一多,可不有日子没来了!”
“怎么?陈捕头这是到我这查人来了?”他委屈巴巴的抓着陈寻的手轻轻摇着,像极了一只大号的兔子,连声音也是软绵绵的。
一个男人对着另一个大男人撒娇,不仅不让人反感,反倒颇具观赏性,若是换了旁人,恐怕要比早上见的那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还恶心了,此刻云樱饶有兴致的瞧着他。
他也刚好转头盯着矮了半头的云樱笑道:“呦!陈捕头哪里新交的朋友?这位小公子眉清目秀,委委佗佗似胸有无限山河,看着就心生欢喜呢!”
他举起手中的团扇半遮着面目,俊眼含春般的笑起来,娇媚的转过身,一扬手中的扇子,大声吆喝着:“姑娘们!来客了!”
“是!”
这青楼妓坊里歌舞升平,满楼芳香扑鼻,不管谁一进来都能感受到柔情帳暖的春意,更有千娇百媚的姑娘们娇笑着,从各处像艳丽的蝴蝶般来到身边,云樱就如同喝了一杯热热的酒,从头暖到脚底,不禁心下感叹:“此情此景,别说男人了,这搁谁能受得住?”。
她不由得想去瞧瞧墨冉的神色,谁知那家伙举着扇子捂住口鼻,对着她轻轻摇头,差点忘了,他鼻子天生灵敏,闻不得这浓烈的香气。
云樱嫣然一笑,从衣袖里递过帕子,墨冉迅速接过罩住了口鼻,一股浸着竹叶水的清甜味道穿进五脏六腑,他深深吸了一口,缓解了不少,凑近她小声说道:“还是你身上的味道好闻!”
“去!”
“春知!”
这边陈寻叫着那男人的名字叮嘱他:“不要人多,寻个清净的屋子,挑几个雅妓送到房里便可,哦,对了,也请明儿姑娘过来。”
春知一边挎着他的胳膊一边跟着他往楼上走,进了房间更是小声与他说话:“明儿姑娘不接客的,捕头您忘啦?话说左史大人可有两日没来了,我们明儿可一直巴巴的等着他呢!”
“知道,正是左史大人有几句话要我捎与明儿姑娘,你快去准备吧。”
春知半信半疑的去了,不一会儿几个姑娘来了,有抱着琵琶的,有捧着琴的,唯独不见明儿姑娘。
陈寻问道:“明儿呢?”
“回大人,明儿这俩日身子不爽利,梳洗迟了,望大人恕罪。”
“嗯!”
“大人安好。”来人步履轻缓,发髻松散,披着一件薄衣斜身倚在门口,一副病恹恹的样子,颇有些病西施的味道,此人正是明儿姑娘。
还不等陈寻问话,明儿踉跄着走进来,双手急迫的扣住陈寻问道:“姐妹们说您捎来了大人的口信,可是他出了什么事?”
陈寻扶着她坐在椅子上,温声软语的宽慰她,但看着她脸色惨白,有气无力的样子,若知道张左史的死相,恐怕也是活不长了,只得编了谎话哄她:“姑娘稍安,左史大人被官家请去问话,走的急迫,才嘱托我来安姑娘的心。”
墨冉趁机问她:“左史大人说有一件紧要的物件托与姑娘保管,可请姑娘拿出来与我们看看?”
明儿闻言半信半疑,脸色立时晦暗不明,低下头去小声嘟囔着:“哪里有什么物件?”
陈寻依旧贴着她,“想来姑娘病着许久不见客,难怪不认得我,我是这城里新任的捕头,外面风大,咱们里屋说话。”
言罢,明儿由着陈寻将她扶进内室,不一会儿,隐隐传来哭声和陈寻轻声细语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