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四。四一。七七。二三九
劈面过来一位中年仆役,施了一礼,问道:“敢问是太仓州王衙前的王七公子府上的船?”
“请六老太爷安?”小才起身给他一拳,见他精瘦精瘦的小身板,拳头轻轻落下,恰似掸了掸灰尘。
自年初三人在苏州南门码头一别,已阔别大半年,此番少年伙伴在南京聚首,尽皆欢喜无限。
第二进院落有两个卧房,两个厢房,如果将来雇了仆佣,可以住在第一进灶披间侧面的小屋里,真可谓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就是这家了。”诸葛岘摸出铜匙开门。
王恒与小才又谢了诸葛岘一回。
王才应道:“正是,这位大叔是?”
茶汤还未淡,门外传来诸葛岘的笑语乡谈:“望得头颈骨也断掉,你们终于来哉。”
柔橹一声,小船咿呀,穿行于杳霭幽邃的致和塘,向西而去。
阿禄扣门几下,门子探出身来,阿禄喊道:“快去报六老爷,太仓的王七公子到了。”
众人说得高兴,不觉待到了一更天,时辰不早,便要即刻赶回诸葛宅。
诸葛岘笑意盈盈道:“王七哥,小才哥,我算你们九月初一就要来的,怎得晚了好几日?”
小才猛然想起,阿礼定是那个胡子都花白了的老侄子,不由朝王恒使了个眼色。
阿禄打着灯笼在前,一行人关门落锁,原路返回。
身材高大的蒙面人,见路人被裹挟,稍一犹豫,将诸葛岘隔开,只听他发出一声蒙哼,已被矮小的黑衣人刺伤倒地。
王恒道:“左右不过是无事忙,待小才空了写手记给你看。”
那老者连忙将他们扶起,直道:“使不得使不得,小可诸葛礼,王七老爷和小才叔唤我阿礼就好。”
两名家丁挑着行李,请王恒示下,要朝哪里走。
小才朝窗闼外张看,只见夜幕低垂,华灯初上,道:“天色还不太晚,左右无事,咱们不如连夜去看看房子。”
诸葛岘便让阿禄提了两盏灯笼,一行四人出了宅门,朝东略走了几步,过流求桥,水边第二家灰墙瓦屋停下。
阿禄去老槐下牵来骡车,王恒便让家丁把行李担放置骡车上,阿禄见已无空余之地,要去车马行雇一顶轿子来,王恒忙喊住他,问道:“阿禄,你们家的宅子离这儿有多远?”
那矮个子的黑衣人,转身就着灯笼火光,瞧见王才手中宝剑,惊呼一声:“清霜剑。”
他飞身上前,就要抢夺宝剑,王才连退几步,王恒与阿禄惊惶之中将他围住。
黑衣人一击不中,兔起鹘落跳下流求桥,桥下不知甚么时候停着一叶扁舟,待黑衣人稳稳落下,便荡去波心,转眼杳然无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