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客栈用完早食,补充了一些干粮,便继续上路。
宋朝玉又当着黎容和冯恪的面卜了一卦,确定路线。
他收回占卜用的铜钱,一低头,就见小孩儿不错眼地盯着自己。
他带着赵灵微坐在马车里,小孩时不时往他袖子里瞧,方才宋朝玉就是将铜钱放到了袖子里。
“感兴趣?”
赵灵微诚实地点点头。
“这个不能教你。”他能窥见一点吉凶,却不是靠的玄门手段,而是他自己的天赋本事。
这是没有办法教的。
赵灵微往后是要做帝王的人,又是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学这一门用处不大。
冯恪和黎容不懂,但见果然跟着宋朝玉指的路线前行之后,再也没有遇到过追杀的死士,内心越发将宋朝玉看得神秘了些。
不过,虽然没有遇到追兵,一路行来,路上遇到的劫匪一点没少。
当今圣上昏聩,朝堂混乱,官员只思争权夺利,不干实事。今夏南边又遭了水患,不知道死了多少人,又有多少流民落草为寇。
这种贼寇,一般是要交给冯恪负责,不过他身上还带着伤,便由宋朝玉出面解决。
冯恪是见识过宋朝玉的本事的,当时他被那群杀手围攻,眼看着就要追随先太子而去,正是宋朝玉从天而降救了他。
这突兀出现在大雨之中的年轻公子,手上甚至不见任何兵器,他的影子就像倾盆大雨之中的一道闪电,迅捷而凌厉。冯恪当时躺在地上,甚至没能看清楚他的动作。
那群杀手便哗啦一下,四散软倒在地上,已然气绝。
宋朝玉前面两个世界加起来,手上都没沾过这样多人命。
杀手都该死,这些林间的山匪,却非各个都是亡命之徒。
宋朝玉只能辨认他们身上的血煞之气,手上沾了人命的,恶贯满盈的便杀了。有那活不下去被逼无奈,拦路只要财不害命的,他只教训一二。
如此几回之后,他的情绪便低沉下来,只是马车里还有个孩子,并未表现出来。
岂知赵灵微惊人的敏锐,宋朝玉教训完一伙山贼回来,刚坐下,衣袖就被扯了扯。
“先生,不高兴。”赵灵微歪头看他。
宋朝玉下意识想露出个笑容哄他,想了想他的身份,叹了口气:“我确实不太高兴。”
他低头看着赵灵微,揉了揉他的脑袋:“麟哥儿是越州王,往后,可要做个好君上,别叫你的子民这样受苦。”
正闲着无聊给赵灵微绣荷包的黎姑姑手一抖,被狠狠扎了一下,惊疑不定地看着宋朝玉。
“宋先生。”她讷讷道,“麟哥儿还小……”
她一时也摸不透宋朝玉那话的意思,麟哥儿是越州王,他将来确实是越州一地的王上,可宋朝玉方才的话,好像又没那么简单。
“是还小,但到了越州,谁又能替他做主呢?”宋朝玉淡淡道
,“该学的东西,都该学起来了。()”
≈ldo;≈hellip;≈hellip;9()9[()”
宋朝玉摸着小孩柔软的发顶,手感好得让他舍不得松开,闻言扬眉:“姑姑何必装糊涂?麟哥儿的身世,永远都是一颗雷。等到当今没了,新皇继位,他那些现在就能派杀手处理他的皇叔,谁能容得下他?”
唬得黎容心惊肉跳,心里想这位宋公子真是从小就跟着方外高人离去,提起皇家半点敬畏之心也无,什么话也敢说!
她却不知,宋朝玉历经几世,莫说皇族,“神仙”都当过,如何会对皇权生什么敬畏之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