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珞醒来,燕风遥似乎在躺在一旁入睡,少年侧躺,对着她,分明身上还有伤,却睡得异常安稳。
知珞盯着看,还伸手好奇地捏他的脸,触碰他脸上的血迹,带着少女特有的青涩懵懂,蜻蜓点水一般点他的脸,哪里都是软的。
玩完了,知珞推他,才碰到他手臂,燕风遥就睁开了眼,眼底一片清明。
知珞:“打完了,回去。”
燕风遥眨了眨眼:“好。”
他们去掉身上的青草屑,径直回了宗门。
她站在落石林,对燕风遥道:“再见。”
燕风遥身上的血衣还未换下,明明可以用法术净身,他却没有这么做,或者说遗忘了那一点,知珞也对血腥味接受良好,鼻子都没皱一下。
如果他沾染了什么花丛的香气,她才会皱一皱鼻子,再凑近闻一下,坦言好腻。
知珞没有停留,丝毫不犹豫地进入落石林。
燕风遥立在原地停了半晌,低下头,微微摊开手掌,有血从松了一些的袖口处流出,按理说应当凝固,却因为一直有新的源源不断的鲜血滴落,掌心的血依然是流动的。
燕风遥简单止了血。
知珞的灵力更加纯净,伤口很深。
或者说,他就没想过去尽力修复伤痕。
金涛殿。
殿外,金初漾刚迈出殿就看见徒弟燕风遥的背影。
似乎受了伤,心情却异常的好。
他正欲开口叫住他,片刻之后,动了动嘴唇,却是化作无声。
少年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处。
金初漾收回目光。
燕风遥那几十年他当然尝试过教导。
教导他不要耽于情爱,要懂得放下,但看着少年如同洞悉一切的眼神,金初漾最终没有成功。
他自己都放不下,还让别人放下什么?
最后燕风遥独自闯荡,只将宗门当一个短暂的停脚点,久不回宗门才是常态,导致即便少年修为已经是宗门上层,可依旧没有挤进宗门权力中的上层。
不如说燕风遥似乎就没想过介入宗门的任何事。
一日,金初漾实在无法忽视,问:“你加入宗门,只是想要修炼吗。其实你可以做到更多。”
如若系统在场,也许可以解答。
原著里反派就是层层高升,宗门声望比现在还高,他表面上一直与人为善,是一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很难不得人喜欢。
但依然在魔种剧情点里戛然而止,一切都骤然失去,打入地狱。
知珞倒是不清楚,她只看具体剧情框架,对那些声望之类的细枝末节的流水剧情看完就忘,一点儿印象都不会留下。
那时的燕风遥仅仅是安静地看着他,似乎是一个听话的好徒弟,说道:“徒弟知道了。”
像是一拳头砸进棉花的无力感。
金初漾微叹了口气,
不再多言。
他不知晓自己的徒弟是为了“活下去”这个最为简单的理由才加入修仙门派。
更是不知晓,燕风遥原著里是为了“活”,才拼命向上爬。
实力越强、在这个世上一直存活下去的可能性就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