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你放心。”马闻苏说,“不过你得先付我一半的定金。”
那人阴沉着脸不说话。他低着头,快步往前走,最后把马闻苏两人领到一间破旧的屋子里。里面一股说不出的难闻味道,墙面还是水泥的,土炕上铺着的炕被油光锃亮,不知道多久没洗了。
白璃蹲在马闻苏肩膀上,屏住了自己的呼吸。
刘二狗从炕上的一个铁盒里拿出一打皱巴巴的红票
子,递给马闻苏,说:“给,你的定金,就怕你有命挣没命花。”
“这就不牢您费心了。”马闻苏攥着钱,把手放进衣服口袋,再把钱收进储物空间。
那人板着张脸,虽然心疼钱,但是心底却踏实不少。他操着干涩沙哑的嗓子,语气不善地跟马闻苏说:“我估计你们也猜到了,我给那个死鬼妈应了个阴亲,那边人一会儿过来送彩礼。人家要是问八字合不合,你就说合。”
“这个你放心,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我还是知道的。”马闻苏说,“我现在还不知道你这里是什么情况,你把最基本的情况跟我说说吧,免得一会儿露了馅儿。”
那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塑料袋,里头装的是烟丝。他了一根烟,吧嗒吧嗒的抽了几口,开始跟马闻苏两人说起这件事情。
他叫刘二狗,给他过世多时的母亲应了一门阴亲。
他的母亲叫王兰花,生辰是一九四六年七月初三。他妈在他出生没多久就死了,死的时候二十一岁,还是很漂亮的。
要招阴亲的这人,是湖州市富商栾青云的养父。这老头叫栾文山,生辰是一九四五年正月初四。
至于再多的信息,刘二狗不愿再多说了。想想也对,阴亲都是给那些生前没有结婚的男女举办的,他这把自己老娘从坟里挖出来给人送去,多半是收了昧心钱了。
他把烟头扔在地上,习惯性地狠踩一脚,说:“你要是把事情给我搞砸了,我就…”刘二狗忽然上前一步,把马闻苏逼仄在墙角。
一股清冷香甜的气味钻进刘二狗的鼻孔里,让他全身都燥热起来。
马闻苏定定地看了他一眼。
刘二狗瞬间感觉一股凉风从自己的尾椎骨直吹到头顶,刚刚的燥热被一种阴森的凉取而代之。
马闻苏一把推开他,嫌弃的甩了甩自己的手,说:“就你?能怎么样?”
刘二狗骂了句:“操,臭娘们儿!”软着腿出去了。
马闻苏也嫌弃屋里味道难闻,出去透透气。
刘二狗见她也出来了,找了个离她很远的墙根蹲下了。
化成猫型的白璃在马闻苏耳边轻声说:“这个姓刘的瞎来,你可别瞎来。你是幽冥司的鬼差,你这要了当了这个鬼媒人,他俩的婚事就成真了。”
马闻苏把白璃从肩膀上拿下来,一手托着他,一手抚摸着他的皮毛,说:“我知道。迁坟的时候,我会把王兰花的魂魄招来,问她愿不愿意,到时候我们随机应变。”
“这还像点样。”
说话间,有一辆拉着纸人纸马的货车嘟嘟嘟得开到了这边,它后面还跟着一辆黑色的宝马车。
车停下后,宝马车上下来两个人,货车的司机也下来了,这两位司机簇拥着另一位。被簇拥着的这一位穿着白色长袖衬衣,藏蓝色外套,黑色裤子,整个人看上去四五十岁,很精神的样子。
刘二狗赶紧上前搀住那人,脸上堆满了笑,说:“栾总快里边请。”
栾青云反过来搀着刘二狗,说:“哎呀,这亲事成了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你比我大,我还得跟你叫大哥呢!”
这一句话说的,刘二狗乐的都忘了自己姓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