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里两个孩子虽然害怕,但是也担心石牛,就把门留出一条缝,偷偷地看着她。地动山摇了半个时辰,终于停止下来。
一道白光从天而降,照在牛头妹子身上。单单渡劫成功是没有白光笼罩的,这白光是天道给她升了个地仙。她不禁心头欢喜,心想看来老天爷对我还是不薄的。
这时道观的主持风尘仆仆的回来了,对石牛拱手道
:“无量天尊,贫道徐守真,恭贺道友成仙。”
石牛在道观有些年头了,耳濡目染知道些礼数。她还不能化成人形,就站起来,用两个前蹄叠在一起对徐守真行了一礼,说:“见过道长。”
冷风吹过,院子里弥漫者一股血腥味,让这个安静肃穆的道观添了几分恐怖的气氛。
徐守真走到门口倒在血泊里的小道童身边,念了几句咒语,小道童的尸体像泄了气的皮球,委顿成一张画着朱砂道符的纸人。他把纸人拿起来,喊了句:“青松,你过来。”
太清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刚才跟王理明在一起的小道童怯怯地来到他身边。
徐守真摸摸他的头,把手里的纸人递给他,说:“青松啊,你的血光之灾过了。明天就收拾自己的行李下山去吧!”
青松跪倒在地,埋头在地上,带着哭腔说:“师父您别赶我走,我还想留在您身边伺候您几年呢。”
徐守真把他扶起来,语重心长地跟他说:“各人自有各人的缘法。你道缘不重,与其侍奉神明,倒不如顺应天命回去孝敬你的父母。你下山后,若是想我和你的师兄弟了,随时可以回来。好了,天色不早了,带你师妹早些休息去吧。”
青松站起身,擦干眼泪,转身带着王理明休息去了,院里只剩石牛和徐守真两个人。徐守对石牛深施一礼,说:“道友在我观里供这些顽童乘骑多年,贫道在这里谢过。”
石牛还礼,说:“道长客气。我在道观听了多年经,要说感谢,应该我说才是。”
徐守真不再跟她客气,说:“我观道友心性淳朴,又有仙位,是个福泽深厚的人。道友若是信得过我,就不要去天界,而要去地府谋个差事。”
石牛在这道观待了也有千百年了,看徐守真也看了九十多年了,这个道长的本事和人品都是没得说的。她知道徐守真有意指点她,于是从善如流,说:“我
自然是信得过道长的。只是我去地府要去投奔谁呢?”
徐守真捋了下胡须,说:“我与地府秦广王关系甚笃,我可替你焚表告知于他,你只管去往地府,自会有人接应你。”
“既如此,便谢过徐道长了。”
石牛到了地府,做了一名牛头鬼差,这一做就是六十多年。
牛头妹子说了一路,就差把自己银行卡的密码说出来了。如此硕壮的身躯,如此单纯的性格,这种反差萌,真的让人…吃不消。
马闻苏心想:“我与徐道长、王道长都有一面之缘,今天又遇见与他二人颇有渊源的牛头,不知是巧合还是天意安排。”想也想不明白,干脆就不想了。
越是临近十方林,各式各样的鬼就越多。
路上一只红色狐妖变成原型,甩着尾巴自言自语着:“原来我命中注定的媳妇儿是只猫妖,怪不得我在
狐狸圈里找半天遇不到合适的。算了,以后就往猫妖圈里混了。”
这姻缘树的魅力不小啊,活着的妖精都跑鬼界来了。
前方不远处是一片茂盛的丛林,透着幽幽的绿光——是路灯灯光的颜色,看上去莫名的阴森恐怖。不过,来的要么是鬼要么是妖,也没人害怕。
借着微弱的绿光,马闻苏看见一棵巨大的树木高出别的树一截,而且树冠特别大,远远看上去就像是一座小岛。
牛头妹子用粗大的手指指着那颗树,说:“那棵树从前都没有的,今天突然出现,应该就是月老种的姻缘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