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凛在被闹钟震醒之后,悄悄的穿好衣服,梳好头发,发现脸上的掌印依然清晰可见,她暗骂了一句。悄悄的打开门,发现父亲仍然在自己的卧室鼾声如雷,白若凛努力的不发出一点声音,穿戴整齐之后逃也似的离开了家。
白若凛家住在s市的上城区,属于城区的边缘地带,而学校距离家需要一个多小时的公交时间,所以六点便早早出门的白若凛仍然时间紧迫。白若凛的脸上依然火辣辣的,这一个通红的大手印没少帮她吸引目光,但是周围的人看到这样一个小姑娘,也只是叹气和摇头,并没有人能够帮到她。
白若凛下了公交车,并没有直接走去学校,而是转身进了一家游戏外设店,她已经记不清楚这家店开了有多少年,只知道她上了初中之后,这家店就十分执着的卖着各类游戏外设。
“徐姨!”白若凛推开了这家店的玻璃门。“补卡
!”
徐晓霞听见喊声之后,无奈的摇了摇头,打着呵欠从后台走了出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小姑娘总是来更换账号卡,只知道每次来换卡的时候,她的脸上都带着伤。
“诶哟小姑奶奶,这是谁下的狠手啊!”虽然徐晓霞已经做好了心里准备,但是看着白若凛脸上通红的手印,还是锤着胸口叫到,她自己也有个儿子,已经大学毕业多年,现在应该是在国外打拼,而她对于儿子的想念仿佛久而久之的转移到了这个小姑娘身上,看着白若凛残破的嘴唇和脸上鲜红的伤口,她心中有着说不出的痛。
“没什么换卡吧,我一会上学要迟到了。”白若凛发现了徐晓霞的目光,摇了摇头,用长发盖住了那半边脸和伤口。随后从兜里掏出了手机准备付款。
“哎呀,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啊,我跟你讲小凛那,他要再这样你就跟姨说!姨替你骂他!”徐晓霞拿起了白若凛的左手,用扫描仪读取了一下她手腕里面
的身份牌,信息随即上报,制卡机开始嗡嗡的运作起来。
白若凛此时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担心,庆幸是身份牌都打在左手腕,她还没有看到自己右手拿缠满纱布的手指,担忧是真的怕眼前的一刻不停叨念的阿姨真的去找自己的父亲,她知道后果绝对不是自己想要看到的。
“给!拿好!”几分钟后,徐晓霞把新的账号卡递给白若凛,“电话在背面!不行就给姨打电话!”
看着徐晓霞那开始渗出泪水的眼睛,白若凛有那么一瞬间心里抖动了一下,这是什么感觉?白若凛觉得鼻子一酸,是感动吗?自己有多少年没有感受到了?
白若凛微微点头,接过账号卡,也没有说谢谢,只是转身扔下了已经开始抹眼泪的徐晓霞,独自离开了。
走到学校的大门口,白若凛看到各种各样的家长送着自己心爱的大宝贝进校园,一个一个的有的在告别,有的在叮嘱,她面无表情,只是抖了抖头发,让头发把伤口盖的更加完美一些,大步进了学校。
学校的生活,白若凛自认为是无聊的,她没有朋友,每天只是独自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用手机研究装备搭配和技能协调,成绩?她从来不考虑,因为就算自己找不到工作,考不上大学或是怎么样,她从来不会缺少钱,母亲在发现白平山嗜暴如命之后,将两个人的财产暗自都转移到了白若凛的名字下面,家里的那个变态狂一个子都拿不到。面对老师或是担忧或是怒骂,她都抱着一种无所谓的态度,学校的每个老师都知道高三一班有这样一个学生,高傲的犹如一个小公主,好像从未笑过,但是每天来到学校,身上都会带着或多或少的伤痕。
白若凛面无表情的看着黑板上那个日渐减少的数字:距离高考还有
5天
!
真快啊,自己究竟是怎么度过这六年的呢,不过还好,这日子就快结束了
白若凛盼着毕业的到来已经很久了,可以说是翻着日历过着每一天,只要自己毕业,只要离开了这所高
中,自己就能够脱离父亲的掌控,白若凛已经给自己定了一个目标,只要毕业考试一结束,便远走他乡,离开这个地狱一样的城市,母亲留给自己的钱已经基本足够自己在深圳最繁荣的地段买一栋别墅了,只要离开了这所校园,她就能够真正有自己的生活,逃离那个可怕的家。
白若凛翻开了手机的备忘录,她的小计划都存在里面,甚至到达了新的城市之后,要怎么生活她都已经想好了,自己可以在新的城市先租一个房子,不要买,先了解一下那个城市适不适合自己生活,毕竟长这么大,除了小的时候跟着母亲一起出门游玩过,自从母亲不在了之后,她就仿佛被锁死在这座城市了。白若凛也想带着母亲一起走,但是她现在躺在冰冷的病房里面,仿佛这个世界发生的一切都跟她没有了关系
六月九日上午,白平山悠然握着酒瓶坐在沙发上,今天是女儿毕业的一天,他特意取消了上午的股东会议,回到家来想给女儿一个惊喜,他不停的脑补出那张面无表情的脸在看到自己在家后会是什么样子,白
平山抿了一口酒,突然他看到了茶几上堆积的文件下面有一丝闪亮,白平山把那东西抽了出来,是一块老式怀表,彻头彻尾的装饰品,但是他的目光随即停在了怀表另一半的照片上面,那是一张大头贴,在那个非主流流行的年代,这种照片很常见,白平山仔细端详起这张照片,上面是一个帅气的男孩从后面抱住了一个美丽的女孩,女孩娇羞不已,却又不失惊喜,因为年代久远所以颜色已经掉的差不多了,但是白平山尤为喜欢这张照片,哪怕是结婚时或是之后为公司拍的写真,都没有这张照片好看白平山突然觉得什么东西从脸颊上面滑落,赶紧移开照片,一滴眼泪掉在他的腿上,白平山愣住了,这是眼泪?白平山连忙擦干眼泪,收起了怀表,他不允许自己矫情到这个地步,他要让自己记住!那个女人毁了他!那他也要毁了那个女人的一切!不过现在仿佛事情开始向好的方向运行了
可墙上的时针指到12的时候,白平山手中的酒瓶已经空了,从回忆和怨恨中走出来的白平山耐心开始
消散,他开始把玩手中的酒杯,直到酒杯掉在地上碎裂,时针也已经到了1的位置。白平山呼的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强忍住心中的怒气,但是牙齿依然还是咯咯的咬出了声音。
白平山穿上了衣服,混账,我是真的给你惯出臭毛病了!他重重的摔上了门,驱车去了白若凛的学校。
可是空空如也
他一路都在盘算找到白若凛之后的奖励,但是等他驱车赶到之后,这所学校已经空无一人,以往监视白若凛的那个老师已经因为监考被调去了别的学校,白若凛就这样消失了踪迹。白平山顺着学校周边查看了s市的各个网吧,可是依然毫无踪迹,他在车里点燃了一颗香烟,深吸了一口,徐徐喷出烟雾。他丝毫不担心白若凛遇到危险,相比她被绑架,自己还能少费点心思,他只是对白若凛的消失有一丝淡淡的不安,失去了控制权的自己总是觉得身边有一些空旷。
你想一走了之?哼哼,我先把钱弄到手,等我找到你,我一定要让你跪在我的面前。
白平山坐在车里吸烟,平静的一如往常,但是仔细
看,就会发现他太阳穴的青筋已经胀起,眼里布满了血丝,他想要那个女人痛苦,无论是她本人还是和她长着一张脸的人。既然这个已经没有价值了,那就拿另一个开刀。
突然,电话的声音响了,白平山猛的掐断了香烟,仿佛吓了一跳,她看了看手机上面的来电显示,心情终于微微舒坦,这真是天助我也,你敢跑,我就能让你像个小丑一样跪在地上求我带你回家!
“一个月三千!啥都不缺,收拾收拾就能住了。”
下午六点,白若凛乘火车来到了新的城市,先去了医院处理了一下手上的伤,随后直接就租了一个小房子,这所房子在j市的市区里面,是一栋老楼了,外面灰色的墙壁已经开始掉皮了,但是白若凛没有多说什么,付了帐之后,直接走进了新的家。
是家吗白若凛想着,她看了看这间房子,70平米的小屋里面没有什么奢华的家具,和自己以前住的家比起来可以说是一个天堂,一个地狱,是的,这里就是天堂,虽然以前的房子里面拥有着各种智能电器,打着蜡的地板,舒适的卧室,但是那里
住着魔鬼,和那儿比起来,这里真的是天堂,白若凛把旅行包随地一扔,整个人趴在了床上,一股微微腐謿的气味被吸进了鼻孔,这味道勾起了她的一丝回忆,是什么呢?真是头痛,为什么要想这种无聊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