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渊在无极宫勉强留了七日,终于获得了圣上的恩准,准许他回宫了。他松了口气,向圣上辞行之后,马不停蹄的回到了东宫。
瑞应也在床上躺了七日,这日刚好下床走动,就听说太子回来了。
她愣了一瞬,抬眸望着镜子里憔悴的容颜,吩咐道:“给我梳妆。”她往日装扮,并不爱往脸上涂脂抹粉,但今日描画了一个非常精致的妆容,不光掩盖住了她的憔悴,还提起了几分精神。
但,哪怕妆容再精致,服饰再华贵,也掩盖不了她眸子里的落寞与哀伤。
桓渊和她从小一起长大,此次小别胜新婚,立即就发现了她的不对。
“这几日可好?宫里有没有什么事?”
瑞应笑了笑,道:“一切都好,无事发生。”她的声音没有往日清脆,带着一丝沙哑。
“你怎么了?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桓渊狐疑的望着她,他总觉得,瑞应似乎有哪里不对劲,可具体怎么个不对法,他说不上来。
瑞应几乎要落泪,她生生忍住,不顾有宫人在场,扑进他的怀里,用力圈住他的腰,哽咽道:“没有…没有不舒服,我就是想你了。桓渊,我想你,我想你…”桓渊,我对不起你,是我,亲手杀死了我们的孩子。
桓渊一愣,继而笑了,他挥挥手,杨德海立即带人都退了出去。
回抱住瑞应,桓渊轻轻拍着她的背,柔声道:“我也想你,你不知道,这几天我在无极宫里可谓度日如年。古人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诚不欺我也!”
瑞应默默的把眼泪咽了回去,她不能表现得太奇怪,不能引起桓渊的怀疑。
失去孩子的痛楚,就让她一个人独自承担吧!
谁也不知道,相拥的两个人,一人心底甜蜜,一人痛彻心扉。
离宫七日,桓渊又很多事要做,但他也不愿去内阁,免得离瑞应太远。所以,他干脆把内阁的几位成员都招进了东宫,就在前殿议事。
诸臣见到他,自然问了问圣上的龙体,得知龙体安康,便都放下心来。
只有谦王仿佛顺口问了句:“殿下安好?太子妃安好?”
桓渊笑道:“孤安好,太子妃也好。”
谦王仔细辨别他面上的神情,不似作伪,心下十分奇怪。
他垂下眼睑,思索着中秋宴上发觉的不对,那时候,他就悄悄让人注意东宫的动向了。而事实正如他所料,瑞应的确怀孕了!
不能明示,但他暗中让人将此事透露给了张保,张保自然会告诉圣上。
若圣上允准瑞应生下这个孩子,那他就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可圣上并不允许,并且派人调走了太子桓渊,又让张保在深夜进宫。
可是,从张保进宫至今,东宫并未传出任何不妥。
莫非,圣上默认太子妃怀孕,容她生下这个孩子吗?
但,如果真是这样,东宫为何至今没有传出太子妃有孕的消息呢?
是太子妃有意隐瞒?还是太子妃已经小产?又或者,是太子妃根本就没有怀孕!
他这副满腹疑虑的样子落在了权相眼中,权相皱起了眉头,作为老对手,权相察觉出了谦王的不对劲。
这份不对劲,从谦王问“太子妃安好”开始。
别人不知道瑞应对谦王的情谊,权相却是知道的,并且,他还知道谦王为了回避这份感情,对瑞应一直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