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说来话长。”苏婉言把香芹去根放好,“萧月茹你还记得吧?前段时间她回来大肆征用水田,说要在村里建莲藕种植基地。她出的租金高,很多人都将田租了出去,只有七婶和少数人家不同意,说租金再高也不能丢了土地。偏偏萧月茹又特别中意她那块田,天天派人去说合。七婶死活不答应,萧月茹就让村长通过不正当的手段强行将田划到了他家名下。七婶气不过,一怒之下向法院起诉了。七婶年轻守寡,无儿
无女,一辈子就靠那些田地吃饭,勉强混个温饱,根本没钱请律师。后来,她就来找你爸爸帮忙。起初你爸和我都不想过问这事,但实在见不得萧月茹仗势欺人,也不忍心七婶失了生活来源,就同意了。没曾想,你爸还真打赢了官司。法院将田重新划归原主,还判萧月茹赔了一笔损失费。七婶特别感激你爸,三天两头就往家里送东西。”
萧暮雪揪掉鸡屁股上最后一根毛,面有得色:“我爸太厉害了!”
“可别在你爸面前提这事。你是知道他的,向来就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事事让人。若非萧月茹太过分,他是绝对不会掺和别人的事的。”
萧暮雪踢了踢傅雪峰的脚说:“看到了没,跟我爸学着点,越有才华的人越低调。”
“你怎么还说教上了?雪峰,别理她,她就爱胡说八道。”
“雪峰肯定听我的。他最听我的话了。”
“他听你的话就好。等我和你爸七老八十走不动了,你就和他好好伺候我们。”
“这个没问题,包在我身上。”萧暮雪甩甩手里的鸡说,“他敢不听话,我就拔光他的胡子,就像这鸡一样。”
傅雪峰摸了摸光洁的下巴,小声说:“没有。”
“笨死你算了!爸妈七老八十的时候,你还不是也一把年纪了?难道还像现在这样,嘴上没毛?”
傅雪峰闷着头,用木棍戳地上的小洞。
苏婉言笑骂:“什么叫嘴上没毛?这要让你爸爸听见了,又该说你没礼貌了。”
“我爸现在忙,顾不上我。”
“你别老对雪峰敲敲打打的。按年龄算,他可是你哥哥。”
萧暮雪翻了个白眼,拎着鸡进了厨房:“好大一只哥哥!我才不要叫!”
苏婉言说:“雪峰,这丫头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其实心肠软得很。只是从小慕白和寒川都让着她,她不太知道怎么跟别人相处。你要多包容她,别跟她一般见识。”
傅雪峰点头:“好。”
苏婉言又说:“妈妈就这么一个孩子,自然格外宠爱。你是哥哥,有时难免会吃亏,你可别往心里去。”
傅雪峰点头:“嗯。”
苏婉言把摘好的菜放到盆里:“你虽不是我亲生的,但进了咱家的门,我们就是一家人。妈妈身体不好,万一哪天有个三长两短,你会不会替妈妈照看妹妹?”
傅雪峰点头:“会!”
萧暮雪在厨房里叫:“妈妈,该准备晚饭了,别饿着老师了。”
苏婉言应道:“来了来了,我心里有数。”
太阳刚西沉,丰盛的晚餐就摆上了桌。萧兰枢开了一瓶珍藏多年的酒,招待远道而来的贵客。萧暮雪像只小蜜蜂,端茶倒水添饭忙前忙后。三位男士有着聊不完的话题,天文地理,政治文学……越聊越欢,一顿饭竟然吃了四个多小时。
看时间差不多了,苏婉言准备好宵夜的茶点和下酒菜,独自睡了。萧暮雪旁听得累了,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傅雪峰叫醒她,两人一同离席。
直到凌晨,这场聊天才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