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慕白又是感动又是心焦:“这可怎么是好!你的考试要怎么办?”
“只要你平安,别的都没所谓了。”
“话不是这么说,这可关系着你的将来。”
“再想办法了。活人还能给尿憋死。”
“是不会憋死,但会被骂死!看你回家怎么交代。”
“要打要骂随便。上不了好的高中,大不了我再补习一年。”
“补习一年?你说得轻巧!”姚慕白双眉紧锁,愁得没了主意。
三年的辛苦和努力输给了陌生人的一句话,萧暮雪烦躁得想咬人,表情怪异得难看。姚慕白也找不到合适的话来安慰她,只得默默相陪。回到宾馆,萧暮雪给带队老师留了张字条,收拾好东西就直奔汽车站。她现在只想早点回家,躲进自己的阁楼,谁也不见。
到家已是傍晚,萧兰枢正在帮忙收拾晒好的粮食。
萧暮雪垂头丧气地站在院门口,不敢进去。
萧兰枢扒拉着草丛,捡拾洒落的玉米:“考完了?还挺快。”
姚慕白站在萧暮雪身后,神情紧张。
苏婉言忙着把玉米揽进簸箕:“蔫成这样,晕车厉害?去躺着。”
萧暮雪的眼泪悬悬欲坠。她感激父母的不闻不问,更加愧疚难当。她把自己锁在阁楼,像只鸵鸟将头埋进被褥,哭了个稀里哗啦。哭得累了,便沉沉睡去,竟然无梦。
醒来已是掌灯时分。萧暮雪在黑暗中躺了一阵,也懒得整理头发和衣服,挨挨蹭蹭下了楼,躲在楼梯口不现身。
饭菜已摆上了桌,苏家的人都坐在院子里聊家常,看不出有不愉快。
萧兰枢最先看见萧暮雪。他品着茶,语气平静安然:“我总以为你是个女金刚,原来也有哭鼻子的时候。多大点事,你就急成这样。至于么?”
苏婉言笑道:“女金刚?这哪里是女金刚,分明就是条蔫黄瓜。”她把萧暮雪拉到身边,把那条凤凰手串戴在她手腕上,“这是你天天嚷嚷想要的凤凰串,今儿给了你,戴上了就别再取下来了。”
萧暮雪嘟囔道:“这算什么?安慰?”
“错,是成长礼。”苏婉言严肃起来:“你懂得为家人担心,说明你已经长大了,这是你该得的。只是你也要记住今天的教训:不可轻信人言。”
萧暮雪咬着嘴唇,低头不语。
“妈妈没有怪你的意思。考不好,重来就是,可人生很多事并不都能重新来过。遇到的事情越大,越要冷静,要衡量轻重,不可以感情用事。感情用事的结果,往往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糕,甚至无可挽回。”
“我记住了。可是萧阿姨干嘛算计我?我又没得罪过她。”
“古语云:多思者多烦忧,必自苦。事情过去了就没有再深究的必要了,多想无益。人要学会放下,只有放下了才能看见更广阔的天空。”
“我知道。我也没想要深究,只不过……”
“只不过你很不忿?雪儿,一个人之所以美好,不会是因为他们容貌无双,不会是因为他们才高八斗,更不会是因为他们富甲一方,而是他们懂得包容和原谅,懂得给别人留余地。能宽恕别人的人,才能获得内心的安宁,成长为强者。”
萧暮雪偷偷瞟了眼正喝茶的萧兰枢,迅速收回了眼神。
苏世安笑道:“别看你爸
了,今儿这些菜可都是他下厨做的。”他摸着萧暮雪的头说,“妈妈说的话都是道理,你可要记牢了。”
萧暮雪闷声闷气地嗯了一声,身子扭来扭去的像条虫。
“别不自在了,咱吃饭去。爷爷已经等不及要去喝两盅了。”
“我也要喝,米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