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祁长晏的眼神愈黑。
嬿央:“只是忽然想起。”
忽然想起……祁长晏眯了眯眼。
这一瞬后屋里好像又安静了,安静了不知多久,在嬿央不知是被他抱着一直只是一个姿势想动一动还是别的什么时,她的耳边再次有了声音。
“我以为你不想来。”
她之前问他的是他为何从未提过要她一起去九稽,他现在答,说以为她不想去。
这是嬿央最没想过的答案。
“最初未外任前问过你,说我若被陛下派遣外任你可会一同去。”
“你说会。”
“可之后你没来,一直没来。”
“几l年都没有来。”
越说他的声音变得越淡,同时在这越变越淡的声音里,他是一再在强调他所介意的根本。
一切根源都是她不去。
嬿央忽然僵了。
祁长晏感受到了她在他这几l句后骤然僵了一下的身体,他的手掌也僵了僵,但随后又动了动,他摸了摸她的背。
他的手碰上她的背时,没两下嬿央便抬手想摸摸自己的脸,觉得脸上忽然异样。抬到半空她又放下了,因为即使不摸也已经恍然,原来就在刚刚她的眼睛竟然已是被泪水打湿,滑过了她的脸。
嬿央扯唇笑了笑,无声慢慢吸一吸鼻子,把眼泪掩饰过去。可哪里能掩饰呢,在她才吸了一下时,祁长晏已忽然朝她的脸看过来。
所以还是被他看见她竟然哭了的模样。
嬿央笑不出来了,垂低了眸。祁长晏心里紧了,手掌也紧了紧她的肩,另一只手则是沉沉摩挲着,已帮她擦去眼泪。
他不擦还好,擦了嬿央的泪反而变得有点多有点凶了,闭了闭眼抓住他的手,不让他再擦。同时想说,没事,她只是被灰尘吹进了眼睛而已。
但真正说出口的不是这个,她轻声说得是别的,是她那段时间一直压在心里的。
“……我以为是你不想我去,你信中从未提过,甚至每回的话也很少。”
“我以为你从来不要我去。”
她去不去只是可有可无而已。
“阿娘问我,最后你回来那次可说过要我一起过去。”
“我答不出来。”
“你没提过,从来没有提过。”
嬿央哑声。
()她哑声的这刻,是祁长晏滚了滚喉结,神情瞬僵。没想到她是也想过要去的,只是他这边从不开口,她不知道如何提。()
他只是在沉默中一再介意,到最后冷了心,绝了念头≈hellip;≈hellip;以致两人一次又一次几l乎到要破裂的边缘,差点就给姓骆的,又或者别的有觊觎之心的人真有了钻空子的机会,祁长晏忽然凝滞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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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凡,但凡他当初不僵持着早日说开了,两人也不会到这几l年才有所好转,更不会平白浪费了那几l年。
那时她到九稽时,两人也不会过的形同陌路。
祁长晏沉沉呼一口有些僵硬的气息,随即不由自主摸了摸嬿央的脸,哑声一句,“嗯,是我当初太倔。”
“是我不该一再不提。”
这两句,不仅仅只是想让她别哭了而已,这其中每一个字到底有多后悔只有他自己明白。嘲弄似的牵了牵神情,这抹嘲是对着曾经的自己,曾经不肯低一下头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