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宴接过抱了抱,道:“还真挺敦实的。”
话音刚落,怀中的奶团立马发出“哇”的一声哭嚎,挥手挣扎着要离开祁宴怀抱,中气十足的哭声霎时传遍整个大殿。
祁宴乱起身哄弄,卫凌在一旁道:“这孩子平日挺乖的,怎么你一抱就啼哭不止?”
祁宴抬手拍拍奶团的后背,叫这战场上舞刀弄枪的男子来哄这半大的孩童,不免有些手脚忙乱,倒有几分滑稽来。
他道:“莫哭了。”
然而那啼哭声非但不减,反而更甚,吵得晋王蹙眉侧开了脸,卫蓁上前,接过宫人手上的拨浪鼓递到他手里,祁宴轻摇了几下,小人被咚咚声吸引了注意,终于停下抽泣。
他趴在祁宴怀中,眨巴眨巴眼睛,祁宴看着怀中小人,唇角不用扬起,抬手又捏了下小人的脸蛋,霎时见那双圆圆的眼中又要再次涌出泪珠。祁宴见状,连忙再次轻哄。
好不容易将小人哄好放到暖炕上,二人身上都出了一身汗。
魏王看着这夫妻对着那孩子逗乐,笑道:“央央,你二人成亲倒也有一段时日了吧,可曾想过何时也要一个孩子?”
卫蓁握着拨浪鼓的手一顿,与祁宴对视一眼,慢慢回过头来道:“怀孕一事自是顺其自然,急也急不得。”
祁宴握住她的手,对魏王道:“前些时日我们一直在南方巡视城池,倒也未曾有意准备这事,故而准备待年关过了,再做些打算。”
卫蓁点点头,当着魏王面扯谎自是心头发烫,实则祁宴说要与她好好云游天下,故而这一路上二人同房都在刻意避孕。
魏王道:“父王不是想催你们,是听说你们想去天下看看,有孕的确影响的行程,你二人年轻,无须着急。”
卫蓁愣住,魏王目光含笑慈爱,朝她伸出手,让她坐到自己身边道:“和父王说说,你们前些日子去玩了那些地方?”
卫蓁道:“我们去爬泰山,去看了海潮,年关前又去了一趟草原……”
她知道魏王身子一向不好,若想看外孙或是外孙女出世也是正常,却没想到是另一个意思,卫蓁起初诧异,但细想之下也不意外,父亲总是这样关心懂自己。
她向魏王描绘他们在南方见闻,祁宴时不时补充一句,讲到一些趣事,逗得魏王失笑。
魏王看着女儿开心,也不由展露笑容:“那等年关一过,你们打算去哪?”
卫蓁道:“北方和西方的戎族相继向晋国臣服,我与祁宴打算年关后去西域看看。”
卫蓁抱住魏王的胳膊,“父亲这段时日,气色比以前倒是好了许多。”
魏王点头:“还得多谢左盈,医工按照他的法子给我施针,的确有效。”
夜幕渐渐降临,宫人出声提醒魏王,宴席已经备好,魏王起身,忽对祁宴道:“晋王今年来魏宫陪央央过除夕,那令尊呢?”
祁宴道:“父亲本也打算来魏宫与我们同聚,只是他身子实在不便,且若家中无人,母亲定然也觉得冷清,父亲便留在了家中。我已修家书一封慰问父亲,待春节之后,再与阿蓁一同去见父亲。”
魏王道了一声“好”。
今晚的除夕家宴没有外人,宴席上自然也没有那么多拘束,魏王说了几句迎新春的祝词,卫凌接着就来招呼众人一同喝酒,场面气氛其乐融融,连一向酒量不佳的卫蓁也多饮了几杯。
待酒宴结束,宫人搀扶魏王先去歇息。
祁宴在卫蓁耳畔低声道:“我看你倒是有点醉醺醺的,等会还守岁吗?”
卫蓁道:“守的,从前在家里,我与阿弟都守到最后。”
祁宴挑眉,看向对面俯趴在酒案上卫凌:“他醉成那样,只怕守不成了。”
话虽如此,卫蓁倒也没好到哪里去,脸颊升腾起红晕,若披上了一层霞光,祁宴与她说话,她得反应好一会才恍然大悟回上一句。
祁宴带着她回到王殿坐下,将内殿通往院子的扇门敞开,从这里可以看到城外燃放的烟火。
凌冽寒风从外灌进来,祁宴问她冷不冷,便觉臂弯一紧,她已经靠了过来,将脸贴上他的臂膀上,道:“是有点冷,但你抱着我便好。”
祁宴笑着抬手拢住她的肩膀,听卫蓁连打了好几个哈欠,她双手勾住他脖颈,整个人几乎挂在他身上,他一垂下眼就看到她浓密的眼睫,不禁拢她更紧。
“还没到子时,你可以先睡一会,等外头放烟火了,我再喊你。”
卫蓁睁开惺忪的睡眼,“父王子时要歇息,这次烟火是在城门外放,宫中看怕是不太清楚。”
祁宴柔声问:“那你想去宫外看看吗?”
怀中人笑了笑,没有说话,倒在他怀中,祁宴唤了一声,得不到她回应,她已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