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蓁一愣,随即扑哧笑出声来,“晋王如此繁忙,每日都得处理政务,抽得出空来吗?”
日光打在他脸上,祁宴懒洋洋勾着唇角:“自然是有的,有王后为我分忧,我怎么会抽不出来空来,区区一个秋千而已。”
午后艳阳炽烈,卫蓁看他渗出额角的汗珠,拿出帕子为他擦拭额角,“进屋歇歇吧。”
二人牵手回到大殿,卫蓁入内殿看到桌上摆放着的一小匣子,走上前去问道:“这是何物?”
祁宴抬头,看到那匣子一愣,伸手想要阻拦,卫蓁却已“咔哒”一声,将匣子打开。
在里头,正摆放着几叠规整的竹简,卫蓁将其中一卷拿起展开,竹简上字迹徐徐展现在眼前,她目光不由定住。
这是祁宴写给自己的信。
“吾妻阿蓁,吾于冬雪夜提笔落此信,与卿分别数日,思卿甚矣。人言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而吾与卿分别,三秋又三秋,相逢唯在梦中。今岁除夕吾与卿分别,盼来年共度,共话西窗。”
卫蓁眼中波光微晃,看完这一封,又去看下一封。
“立春时分,雨水绵绵,江水茫茫。前线兵歇数日,卿如何?枕上思卿,辗转难眠,盼战事早日结束,与卿重逢。”
卫蓁手抚上竹简,字迹从她指尖划过,他写这些信时的心迹好像也从她指下流过。
她抬起头来,对上祁宴俯下的眸子,“这些都是你给我的信?”
她目光灼热,直视着他的眼睛。祁宴垂下眼帘,去将信件放回匣子,道:“是,与你分别的时日里,写了许多信。”
卫蓁仰头道:“此前有一段时日,你一个月都没来信,我还以为你被战事牵制了,将我忘了。”
祁宴连忙道:“没有,我未曾寄信,是因为隔几日便随手写一封信,寄出去实在耗费信使,又怕叫你挂念我,便将他们收起来。但与你分别的每一日,我都在想你,夜里睹月思人,有时候在想你会不会也在看着月亮思念我。”
卫蓁的心蓬蓬地胀开,有无数柔情蜜意涌出来,道:“去岁除夕夜,我与阿弟还有父王一起守岁,当时看着月亮,也在惋惜,你不能陪在我身边。”
她伸手抱住他,感受着从他衣袍上传来的暖洋洋温度,“但今年除夕,明年除夕,还有日后的每一个除夕,我们都可以一起过了。”
卫蓁继续去看信,祁宴伸手阻拦,“阿蓁。”
卫蓁道:“那既然是给我的信,便归我所有,我为何不能看?”
“这里面还有给我的情诗,是不是?”
卫蓁边读边看着他的反应,祁宴侧过脸去,耳根后浮起的淡淡红晕,在卫蓁读完几篇后,他已是脸色发烫,格外明显。
他拉过卫蓁的手,“莫要再读了。”
卫蓁道:“你思我如狂?”
祁宴见她不肯松手,索性道:“你想听,那我直接读给你听好了。”
他从后抱着他,将那竹简展开,手把住卫蓁的腰肢。
卫蓁本是为了一睹他局促的神色,却没想最后是自己捂住耳朵想要逃开。
祁宴低沉的嗓音擦过她的耳垂。
男女相贴,姿。势暧昧。一股燥热从卫蓁头顶灌下来,她听到寝殿外,宫人来来往往搬运行李的动静,哪怕宫人有意放轻脚步,但这里的动静他们未必不会听了去。
他的热息吐在她耳根后,掀起一股痒痒的麻意,“还读吗?”
卫蓁拿过祁宴手中竹简,塞回匣子,让他别再读,却在匣子的底部,找到了那枚放着他们夫妻结发的香囊。
她指尖轻抚香囊,唇角微微勾起,压下笑意,回头道:“我现在不想听。等今晚夜深人静,没有外人在,晋王再亲自与我说。我们现在去池苑和后山,看看有没有可以改的地方。”
二人携手走出大殿。阳光从树枝间倾泻下来,带着夏日的炽热。“
入目草木繁密,水池潋滟,光影如金。
卫蓁长长呼吸一口气。
这里,就是他们日后的家。
而是夜,殿中被翻红浪,宫人都被遣得远远的,但见蜡烛一寸寸燃烧,到了下半夜,那殿内动静方才渐渐小了下去。
芙蓉帐中,少女乌发如瀑,恹恹深陷于云被之中,如一枝汲饱水露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