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擦去鲜血,笑道:“今日晋国以一当十,寡人在最后一仗中还能打出如此战役,也算不枉特地来一遭了。”
“大王!”洪硕闻言心惊,再看他额角冒冷汗,连忙扶着他下马。
晋王强忍住痛意,面上分毫不显,从容地往前走去,不让周围士兵看出一丝一毫自己的不对。
可心口绞痛袭来,他宛如心碎,几乎撑不住,只能咬牙缓缓向一边走去。
直到人少的地方,晋王才扶着洪硕,大口的喘息着。
他心口频频绞痛,是年初被猛兽挠伤落下的病症,在出征前,他就有一种预感,自己大限将至,时日无多。
他一生戎马沙场,在马背上杀敌,到了临终之时,怎甘心缠绵于病榻之上?
所以他忍着剧痛,明知自己会死在边关,也执意要来一趟。
今日,是他的最后一仗。
“扶我去王帐休息。”
洪硕双手不停的发抖,看着远方苍翠的山峦,心中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那庇护照耀晋国几十载的烈阳,怕是今日要落山了。
就在这时,一支冷箭毫无预兆地从后方射来!
“噗”的一声,刺穿盔甲,鲜血顿时飞溅!
刺眼的阳光下,王帐前所有人,都看见晋王被一支不知从何处飞来的乱箭射中。
大王脚步踉跄,往前走了几步,口中喷出鲜血,膝盖跌跪在地。
这一幕惊呆了所有人,叫喊声四起,顿时兵荒马乱。
“保护大王!”
“军营之中混入了内奸!快护送大王入营!”
晋王抽出面前士兵身上的宝剑,斩断身后的长箭,回身望着那还没来得及逃走的武官,口中含着鲜血,撑着长剑站起来,愤怒地一剑朝着那人砍去。
武将死于当场,一颗人头骨碌落地,翻过来露出一张恐惧的面容。
晋王盔甲上浸满了鲜血,被扶进了帐篷之中,他躺了下来,须臾床单也被染得赤红。
“医工呢!医工呢!快召医工来!”副将焦急喊道。
晋王强撑着坐起来,大口喘息着:“不能乱了军心,告诉外面,寡人很好……”
他的气息开始变得虚弱。
洪硕落泪:“军中有内奸,与齐人勾结……大王!”
晋王呼吸急促:“其实寡人东征时,便知身子不行,再如何调养不过是烧灯续昼罢了,今日也到了油灯枯尽之时。”
门口传来脚步声,洪硕慌乱道:“大王莫要说这种话,左先生来了,他会治好您的……”
晋王看到来人:“你怎不在祁宴身边?”
左盈跪下:“将军怕大王身子不适,特地将臣留下,守在大王身边随时待命。”
晋王露出笑容,问道:“那小子那边情况如何?”
左盈缓缓抬起头,一张面容苍白,晋王看着他,脸上的笑意落了下去。
“前头刚刚传回的消息,少将军遭遇埋伏,一万兵马尽折在山谷之中。”
晋王睁大眼睛,发出嘶哑的一声:“那他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