峡口水战由于江东水军猝然遇袭,准备不足,再加上过于倚仗浮桥要塞,结果被杜江一击即溃。
守将翟平战死,副将秦潼被俘,其余兵将或死于烈火,或溺于江水,折损殆尽,唯有数百人见势不好,在副尉葛云周的带领下驾驭快船往江关逃窜。
葛云周前脚才至江关,杜江水军随后杀到,面对敌军近乎变态的猛烈攻势,江关守将冯浚根本来不及组织起有效抵抗。午夜时分,江关易手,冯浚惨败,只身驾船逃往莱湖。
一日夜间,峡口、江关两处险隘相继失守,令平江都督薛胜大为震怒。他一面严令莱湖守将陶嵘全力死守,并杀冯浚以儆效尤,一面调兵遣将星夜驰援。
然而令人意外的是,杜江水军并未顺流而下,乘胜去取莱湖,而是连夜逆流而上转入霈水。
眼下雨季未至,霈水不丰,杜江便留下楼船为后援,只领万余精兵以轻舟快艇一路激进,兵锋过处,势如破竹,旬月间竟狂推八百里,令天下侧目。
前线水军捷报频传,天子大喜过望。这日听说杜江再占邵宁,赵检不免有些洋洋得意,就在他大宴群臣,酒兴正浓时,忽有八百里加急飞马入都。
“启禀陛下,西北急报。”
眼见兵部侍郎郑剀满脸慌张,仪态尽失,席间众人纷纷变色。
“郑大人,何事如此慌张,惊了圣驾,你担待的起吗?”
郑剀闻言忿忿撇了王珲一眼,随即屈膝跪地一边喘着粗气,一边急切说道:“陛下,西北急报,回褐金月纠结十万部众兵出铧犁城一路攻掠中原,如今长平关被破,南阳、北丘、陵鳢先后失守,宁城告急。”
郑剀话音刚落,就听当啷一声,赵检手中酒杯坠地。
“没想到回褐如此狼子野心,早知如此,当年朕真不该心慈手软,许其复国。”
赵检言毕,目视高进等人道:“江东未平,西北又起,不知各位爱卿有何高见?”
就在高进、王珲等人面面相觑时,卢杞上前一步道:“陛下,如今我军大部皆在江东,即便速归业已不及,而镇南府前番又抽调三万精兵支援临陉关之战,眼下实在不宜再动,至于拒北城不但要时时提防羌人南下,更是远水难解近火。”
卢杞话未说完便被王珲打断道:“卢大人,照你这么说,这也不能动,那也不能动,可现在整个中都府将不过十,兵不过万,如何抵御回褐入侵,保护皇城安危?”
卢杞闻言不慌不忙道:“王公稍安勿躁,且听本官把话说完。”
“陛下,此番回褐趁虚而入,来势汹汹,微臣以为想要退敌,唯有平西都护薛礼可担此任。”
“薛礼!”
“此人勇武过人又兼具韬略,确实是不二之选,可毕竟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眼下槐山营中只有五千军马,即便连同朕的卫军都交给他,也不过才两万余人,如何抵挡敌人十万之众?”
听到赵检的担心,卢杞微微笑道:“陛下,卫军是天子最后的依仗,怎能轻易予人。”
“微臣的意思是,从平西府抽调五万精兵,汇同薛将军前往宁城驰援。”
“平西府?”
看到赵检眉头微皱,卢杞缓缓说道:“陛下是在担心柔然浑水摸鱼?”
不等赵检开口,卢杞又继续说道:“对此陛下大可放心,谷浑王车士昭英明睿智,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一定深知,绝不会坐视柔然借机壮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