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医婆走了之后许久,永宁颤着声音吩咐罗氏:“去查,近日府上是不是购进了黎芦,是什么人干的?”
不久罗氏回来,回永宁道:“姑娘,最近府上并没有人买黎芦。”
永宁不敢置信。
随即罗氏又提起了一件事:“不过云蟾姑娘的亲眷最近来看过她。”
“这又有什么干系?”永宁有些不耐烦。
“姑娘有所不知,云蟾是德清人,德清天目山出产黎芦。”
永宁沉吟了一会,皱了眉头:“可只是来探望,云蟾的家人未必会带上黎芦。”
“老奴问过门子,据说云蟾的家人入府搜身时,行囊内确实有一包黎芦,说是云蟾喉咙经常有痰,黎芦可以祛痰通气。”
永宁听完气得把手中药碗砸到了地上,药汁瓷片躺了一地,满室都是凄苦的药味。
“姑娘,云蟾姑娘嫌疑最大,可是要先捆起来?“
“不!“永宁气极了倒还生了几分理智,“盯着她,看她想干什么!”
三月,正是春暖花开的好时节,西湖边杨柳依依,游人如织。
“小姐,你慢点。”
众人闻声皆侧目看去,只见一个小丫头追着前头一个姑娘,这姑娘一脸明媚的笑容,硬是把那争妍斗的桃李都给比了下去,且衣着仪态不凡,藕丝对衿衫,白纱挑线镶边裙,一看便不是等闲人家的女子。时下虽对女子礼教束缚不能和前朝相提并论,然而一个闺秀在外抛头露面也实属少见。
“缎儿你看,这桥下好多鱼!”
缎儿气喘吁吁地追上自家小姐,上气不接下气道:“小姐,不就是鱼吗。”
“你不懂,我是在家中呆了太久了。”吴吟雪有些自嘲地说道。
缎儿知道吴吟雪生性不爱拘束,不由得有点惋惜。
“那儿有卖吹糖人的,过去看看。”吴吟雪又拽着缎儿往前头走去
两人东逛逛西逛逛,吴吟雪过了许久才发现自己腰间的香囊不见了,当下便急了。
缎儿在一旁宽慰:“小姐,不过是一个香囊,丢了便丢了。”
吴吟雪恼道:“你懂什么,那是母亲留给我的。”说完便拉着缎儿沿着来路去寻。
两人一路走到锦带桥,吴吟雪一看搜寻无果,叹了口气想放弃时,突然听见有人唤了自己一声“姑娘”。
她一看,是个英俊的公子,穿一身普普通通的酱色直裰,却不妨碍他在人群中鹤立鸡群。
“可是在找这个?”那公子伸出手,手指上挂着个香囊,正是吴吟雪遗落的。
她接过香囊连连道谢。
公子回笑道:“不必客气。”
此时已金乌西坠,吴吟雪忙问他:“公子可是再此处等了许久?”
“没多久。”他显然不擅长说谎,三个字说得极其不自然。
吴吟雪心下便觉得此人稀奇,如此平常的香囊也值得他等那么许久。
“还未请教公子台甫?”
“鄙人冯铭,表字文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