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你想要什么赏赐,金银珠宝?绫罗绸缎?”
这次阿蛮连“嗯”都没有了,直接朝永宁露出个讥讽的笑容。
“你这死丫头,胆子也太大了!”云蟾看了破口大骂,被永宁制止了。
“那你要什么?”
“我无所求。”
永宁愣了愣,随即道:“那你别做粗使丫鬟了,来我房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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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罗氏是看见院子里的假山后头有火光,再走进一看才听到的哭泣声。
“金蛉,你在做什么?”
金蛉一听,吓得从地上蹦起来,慌乱地把地上的火苗子给踩灭了。
“嬷嬷,我……”
罗氏看了眼金蛉手中未烧尽的纸钱,呵斥道:“再过几日便是小姐的生辰,你却在这里烧纸钱,是要咒小姐吗?”
金蛉百口莫辩:“嬷嬷,我没有……我这是烧给我亡姐的!”
罗氏听了面色稍缓:“府上虽不比宫里,你也不能干出这种犯忌讳的事来,听见了吗。”
“知道了……”
看着金蛉垂着个脑袋低声啜泣,罗氏想她身世也是可怜,软下声道:“我只知道你有个哥哥,却不知你还有个姐姐,你要是真想慰籍她在天之灵,就找个时间去庙里上柱香。”
金蛉几不可闻地道了声“是”,罗氏叹了口气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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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宁那天去庙里祭拜母亲的时候,冯铭也跟着一道去了,他生母身份低微又早逝,幼时在家中无依无靠,多亏了有林氏这个嫡母扶持,在他眼里,林氏与生母无异。
只是当永宁出门看到程敏行骑在马上,夹在一行人当中的时候,明显愣了一下。
这张英俊的脸叫她再熟悉不过了,分明她的主人就是上辈子让她肖想一个青春期的邻家大哥哥。
看到永宁眼神针一样扎向自己的时候,程敏行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唤了她一声“冯大小姐”,就把目光转向别处。
感受到了程敏行的冷漠,永宁这才回过神来爬进了马车里。
真是的,怎么还像个花痴的小姑娘,自己都活了两辈子了!永宁懊恼地锤了锤自己脑壳。
东南沿海倭寇肆虐,出了城就怕遇上这些四处流窜的浪人,永宁带了不少家丁武士,一行人浩浩荡荡朝盐官去了。
路上冯铭骑着马在车厢外头,一点点给永宁将她母亲的往事。林氏本是武将之女,虽算不上是知书达理,但嫁到冯家也算恪守本分,相夫教子。可惜这桩婚姻是典型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冯正则偏爱有才情的女子,对林氏一直不冷不热,甚至在她难产去世没多久之后就迫不及待纳了朱姨娘做妾室。
永宁就想,果真女人贤惠是不中用的,哪里敌得过那些搔首弄姿的狐媚子。
“我还记得父亲在盐官做县令的时候,那时候家里还没现在那么阔绰,母亲就经常亲自给我缝补衣服,到了夏天,还拿着把破扇子给我驱赶蚊子。”冯铭说着说着脸上便露出郁郁之色。
虽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永宁仍旧又惋惜又感慨道:“母亲她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