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施云琳飞奔到施砚年身边,看着他胸口不断有鲜血涌出来,将他素白的衣衫染红了一大片,并且十分迅速地向周围晕染开。
施云琳看着施砚年胸口的鲜血,手足无措地哭着。她颤着手,双手护在施砚年伤口周围,想要去堵他的鲜血。
二皇兄死的那天,就是这样被利剑刺在心口。她抱着二皇兄,跪坐在一地的尸体里,眼睁睁看着二皇兄流干了鲜血,他的生命也一并流干。
匕首刺进胸膛的那一刻,施砚年心里竟有解脱之感。这段时间,他心里实在是饱受折磨,纵有人皮在,心里已成枯槁。可是看着施云琳难过地不停掉眼泪,他又觉得不能这样死去。不是舍不得死,而是舍不得她难过。
“别怕。”施砚年勉强扯出笑容来,像往日那样温和和煦。他向来了解施云琳的一切,知道她想到了什么。他安慰:“云琳不怕,我不会像你二哥一样就那么死了。”
施彦同立刻让也青去请大夫。
“先扶进屋里去。”施彦同弯腰去扶施砚年,和施云琳一起搀扶起施砚年,小心往屋里去。
也青慌里慌张地往外跑,刚跑到院门口,迎面遇见了回来的亓山狼,她跑得那么快,差点撞在亓山狼的身上。她赶忙后退避了避,也没时间解释,绕过亓山狼朝外跑去。
这里可不是他们湘国的皇宫,随时有太医召唤。他们病了伤了只能像平民一样去请大夫。
亓山狼瞥了一眼倒地死去的太子妃,再抬眼看向施云琳搀扶施砚年往屋里去的背影。他视线下移,落在施云琳搀扶施砚年手臂的手上。
付文丹和沈檀溪一并揪心地跟在后面。付文丹回头望见了立在院门口的亓山狼,她心里咯噔了一声,略有不祥的预感。她快步往前走,去施砚年另一边想要代替施云琳去扶。
可惜施云琳担心着施砚年,完全没注意到母亲的动作。
将施砚年扶到床上,施云琳又赶忙小跑着去找止血药。逃亡的时候他们备着些最简单的止血药,只是搬到这里来之后东西早收了起来。
施云琳慌慌张张从施砚年房间跑出来,也没看见正穿过庭院往这边走来的亓山狼,她跑进她的房间,在抽屉里好一顿翻找,终于翻出一瓶药。
她转身往外走,亓山狼已经跨过了门槛进来。
施云琳这才瞧见亓山狼,忽然想起宿羽会医,急急忙忙问:“宿大人没跟你回来吗?”
亓山狼不说话,盯着施云琳染血的双手。
施云琳心急地往亓山狼身后望去没瞧见宿羽,知道宿羽没来,她小跑着经过亓山狼往外去,翩飞的裙摆擦过亓山狼的手背。
亓山狼一动不动,垂眼瞥了一眼被她裙子擦过的手背。
“我找到这个,可不可以用?”施云琳跑进施砚年的房间,捧着她找出来的药。
施彦同接过来,撒了些在施砚年的伤口处,做简单的处理。然后便只能等待也青
把大夫请回来。
等待是那般漫长(),施云琳坐立不安。她时不时望一眼施砚年的胸口?()?[(),看着他衣裳上染的血迹越来越多。
看见施砚年闭上眼睛,施云琳惊呼般喊:“哥哥,哥哥醒醒!”
施砚年便真的睁开眼睛,他甚至能对施云琳微笑着宽慰:“不会有事的。真的。”
施云琳无措站在床边,望着哥哥点头,眼泪从她的眼眶里簌簌坠落。
千等万等,终于等到也青把大夫拽进来。大夫查看了施砚年的伤口,先敷了些药,再谨慎地拔掉匕首。又是一大汩鲜血涌出来,看得施云琳吧嗒吧嗒掉眼泪。
大夫双手去按压施砚年的伤口好一会儿,出血量逐渐减少,他才松了手。大夫用没沾血的手背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血止住了,只要后续不发炎,伤口不裂开就问题不大。不过这两日要注意莫要让人烧起来。”
他说得轻松,却开了好几道方子,各种用途。施云琳担忧地看着,关心则乱,也不太信任大夫说得这么简单。
施砚年每一次呼吸都要扯动伤口带出尖锐的疼痛,他更不应该开口说话,可是他看着施云琳泪水涟涟的样子,他忍着痛,尽量语气温和地开口:“云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