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补什么?
哦,补脑子。
施云琳指腹拨了拨核桃肉上沾的碎壳,小口吃起来。有些干,中间她又吃了两颗冬枣。
亓山狼盯着她,看她温吞吃东西。当看着她吃完最后一小块核桃肉后,亓山狼扯衣带的同时抬腰。
施云琳抬眼,忽见凶器,懵了一下。
亓山狼开口:“坐上来。”
“亓山狼,你别胡来!”施云琳站起身,想要躲逃。她纤细的手腕被亓山狼握住,他用力将人拽上来。
三次。
不是三回,是三下。
亓山狼黑着脸,无语地看着施云琳哭。他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那么疼,反正她骂他混蛋确实是越来越顺口了。
哭也好气也好,都是小夫妻关起房门来的情趣。相比之下,今晚的东宫注定是个不眠夜。
齐嘉致苏醒之后,听着外面的女人们的哭声,头疼欲裂。连身边的太监们都不敢面对。他死死闭着眼睛,宁愿当做自己还没有醒。
东宫的女人很多。这些女人们今日听闻噩耗,起先不能接受,再联想往日种种怪事,心里都有了谱,个个脸色惨白难看至极。
女人们不由时不时将目光落在李侧妃和姜侧妃的肚子上。
李侧妃失魂落魄地护着自己的肚子,她在问别人也在自问:“那我的孩子是谁的?”
太子床笫之上向来有怪癖,李侧妃还以为那些药,只是太子的兴致,乖乖配合。所以,是别的男人吗?不是要为太子守贞,而是这种连对方是谁都不知晓的被玩弄感,疯狂地打着她的脸。如今太子身有疾她却有孕已是天下知,外人该如何看待她?她又该如何挺直脊背做人?
李侧妃出身书香门第,向来端庄文静,亦讲究风骨。一时之间难以接受这样的奇耻大辱。她忽然站起身,一头撞向廊柱。
女人们尖叫起来,顿时乱成一团。
太子妃正在走神,此时也不得不收起心事,理事压乱。太医跑着过来诊治,可李侧妃撞断了脖子,不过瞬息间已经一尸两命,神仙难医。
姜侧妃双手捂着自己的肚子,一边哭一边发抖。李侧妃这样死在眼前,打了个样,她该怎么办啊?也要一头撞死吗?可是她不想死啊!
太子妃令人草草安排了李侧妃的丧事,疲惫地站起身。她没有这些女人的惶惶,心里反倒是对齐嘉致今日下场,十分解气,长舒一口气。
可是解气之余,她更是忧心。
太子倒了,她不可能再靠齐嘉致去报仇。甚至齐嘉致很可能把今日之耻变本加厉地迁怒到她身上去。
她实在是受够了齐嘉致的虐待。她甚至可以想象今日之后,齐嘉致将会变得更加恶心,连脸面也不再要。这两年的欺辱,她可以为了族人忍耐下去,可是施砚年马上就要随军队离开亓京。
她不能放施砚年离京,她必须抓住这最后的机会为哥哥报仇!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只想在死前杀了施砚年,为哥哥报仇!到了阴曹地府,她才能挺直腰杆与哥哥相见,相约下辈子还做至亲之人。
太子妃抬头,看向夜幕,闹了这么一晚,竟然快天亮了。
第二天一早,太子妃穿上嫁来亓国那一天穿的红裙,踏着晨曦的光,走出东宫,一步一步,坚定地朝长青巷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