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云琳轻颔首,转身走进大雪中。
齐嘉辰遥遥望着施云琳的背影,陷入沉思。
齐嘉安从远处走过来,询问:“哥,什么事情?”
齐嘉辰摇了摇头,没说。齐嘉安看着兄长离去的背影,皱了皱眉。长大可真不好,长大了,兄长对他的信任便少了。
宿羽焦头烂额赶回来的时候,没有看见想象中的大乱,宫婢们穿着单薄的宫裙端着美味佳肴穿过雪地。丝竹管弦为辅,舞姬们在雪中曼舞,一片歌舞升平。
宿羽急忙看向亓山狼所在的座位,惊见亓山狼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他再看太子,太子也好好坐在那儿和美人打情骂俏。
宿羽在心里画了个大大的问号。
施云琳跟着引路太监走到亓山狼坐席,在他身边坐下。亓山狼什么也没问,给她倒了一杯热酒。
怕她冷。
太子一边和身侧美人说说笑笑,一边将眼角的余光瞥向亓山狼。亓山狼回来了,还把施云琳带过来了。计划失败了吗?他派了人去打探,只是人还没回来禀。
太子正琢磨着,齐嘉辰忽然开口朝亓帝道:“父皇,儿臣听说太子今日准备了舞剑。”
“哦?”亓帝来了兴致,看向太子。他最喜欢儿子们强壮善战。
太子立刻收回神,道:“是。儿臣确实准备了舞剑为三军践行。”
圆台上的舞姬们缓步退下,太子接过长剑,一步步走上圆台。
鼓声起,满朝文武和诸将士皆放下酒箸,抬头观望。
太子拔剑而挥。
“好!”亓帝赞扬。他看着太子的目光里是属于父亲对儿子的宠溺。
齐嘉安疑惑地望向齐嘉辰,齐嘉辰却不由将目光落在施云琳的身上。好半晌,齐嘉辰垂眼,静静等待。
拿着木剑的侍卫登上圆台的时候,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是太子表演的协助者。只有太子疑惑回头。
侍卫们好似表演一窝蜂朝太子冲过去,牢牢握住太子的双臂。
太子不敢置信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在皇帝面前会被挟持,短暂的怔忪后,他厉声:“放肆!”
台下众人仍在以为这是表演。
直到太子的裤子被扒了。厚厚的巾帕从太子的腿里掉下去。
宫里的太监阉割方式不同,只有那齐根断又没断好的低等阉奴才会在裤子里垫着帕子。
万人众目睽睽,尚不懂为何太子的裤子掉了。直到近处的人看清了太子的残缺。
忽然响起惊呼和杯盏碎裂声。
亓帝猛地站起来,瞪圆了眼睛看着自己的长子,胸口一窒,满口腥甜。
大雪忽然停了,烈日从阴云后跳出来,照亮一天地间。
施云琳面色平静。
死,有很多种方式,一刀结束性命太轻松。她要齐嘉致失去最重要的东西,生不如死。
施云琳眼前忽然一黑,是亓山狼伸手遮住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