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云琳当然记得她,毕竟樊紫莹不止一次向她示好。
“夫人还记得我!”樊紫莹暂时别过身边的几个小姐妹,笑盈盈地迎上施云琳。
“夫人怎么一个人在这里?是要买什么吗?”樊紫莹友善地笑着,目光又悄悄落在施云琳肩上的披风上。亓山狼的披风裹在她身上实在不合身,又实在显眼。
这是亓山狼给她的嚣张庇护。她穿着他的外衣,就能畅通无阻为所欲为。
“随便逛逛。”施云琳稍微停顿了一下,“等亓山狼。”
施云琳主动提到亓山狼,樊紫莹赶忙说:“这样啊,那我不打扰夫人了。正好我有约也快要迟了。下次夫人若肯赏脸,告诉我什么时候有空闲,我好设宴在家中款待夫人。”
施云琳微笑着点头说好。
樊紫莹弯膝行了一礼,转身走向她的同行人。施云琳也继续在沿街的摊位闲逛着。
过去了很久,施云琳穿过热闹的拱桥往另一边的店铺去时,不经意间一瞟,看见樊紫莹在一家酒楼里和一个男子相对而坐。两个人都皱着眉,满面愁绪。
施云琳在那个男子脸上多看了一会儿,越看越觉得眼熟。她隐隐听见樊紫莹朝着对面的男子喊了一声“二哥”。
樊紫莹和樊业名转头看见了施云琳,两个人皆是一愣,紧接着脸色变得复杂起来。
施云琳一下子想起那个男子是谁了——她跟随父皇刚逃到亓的时候,遇到了一个亓国的武将刁难,正是樊紫莹的兄长。
施云琳了然,一下子明白了樊紫莹几次三番的示好。原来是因为她嫁给了亓山狼,担心她翻旧账找樊业名的麻烦,有意结交吗?
施云琳对着酒楼内脸色复杂的兄妹俩,礼貌一笑,转身继续闲逛。她哪里是眦睚必报的人呢。战火之后,经历了那么多死别,那点刁难算得了什么?她几乎都已经快忘了樊业名这个人。
只是她不由感慨这世间果真是没有没原因的示好。
施云琳又逛了一阵,停在一家店铺门前。这家店铺比这条街上其他家铺子更气派,门窗大开,衣着锦绣的女郎们结伴而行进殿挑选今春最时兴的首饰。
施云琳只是站在门外瞧着。
“想要?”
()施云琳吓了一跳(),一回头发现亓山狼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她身边。
施云琳才不要跟男人要钱花。她若无其事地说:不想要。我以前可是公主?()?[(),多少珍宝都拥有过,早就不稀罕了。”
亓山狼没说话,转身。
施云琳抿了抿唇,望着殿内一个女郎举起来瞧的亮晶晶首饰,她悄悄拉住亓山狼的袖角,声音小小地说:“想要……”
曾经拥有过就不想要了是假的,从奢入俭难如登天才是真的。
亓山狼握住施云琳的手,并没有带她进店,而是逆着人流往前走。施云琳张了张嘴,闷闷跟上去。
亓山狼带施云琳去了大将军门。他难得没踹门,而是敲门。
好半晌,耄耋老者才弓着腰来开门。“什么人啊?找谁啊?”
亓山狼理也没理他,拉着施云琳进去。
老人家吓坏了,抖着腿在后面追:“好、好大的胆子啊!你知道这是谁的府邸啊你就敢闯啊!你不要命了……”
老人家不仅耳朵不好,眼神更不好,连自己的主人都认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