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山狼却冷笑了一声。
“因为我的眼睛。”
在这漫长的年岁里,亓山狼早就猜到了原因。因为他的眼睛天生异象,被当成了不祥的怪物,才会被抛到亓山吧?
亓山狼看向施云琳。纵使是她,也极怕他的眼睛,每一个夜里她都紧闭着眼睛从不敢看他。
亓山狼扬臂,雀鸟从他的手臂上滑了一跤,还没跌到地上,雀鸟振翅,喋喋叫着,从窗口飞了出去。
亓山狼走出树屋,一跃而下落到地面,大步朝着远处走去。
施云琳从窗口望着,看着亓山狼走远走到更高处。他立在一座很高的山石上,瞭望远山。黑狼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伴在他身边。不多时,又来了两匹狼陪在他身边。
施云琳收回视线,她弯腰去拿床下的薰柳琴放在腿上,静了静神,拨弦弄乐,奏出一曲悠长的山水词。
她不经意间往树下一望,看见一只小动物正在偷架子上的野兔肉。
“那是我的!”施云琳赶忙将手里的薰柳琴放下,急急下了树屋,只见那只小动物一瘸一拐地落荒而逃。
什么东西?是一只野猫吗?施云琳没认出来是什么动物,只见它浑身脏兮兮的,似乎受了伤。
施云琳好奇地追上去。
高处的亓山狼听见施云琳的身影,几个掠身跳下来,追上施云琳,看见她正和一只小动物对峙。
见亓山狼过来了,施云琳指了指面前呲牙的猫,说:“好丑的一只猫,脸压扁了表情好臭!”
亓山狼瞥了一眼,道:“兔狲。”
施云琳“咦”了一声,原来不是猫吗?瞧着它不断流血的右前腿,施云琳解下外衣,一步步朝它走过去,一边走一边说:“你可别不识好歹,这山里可多狼。我要是不帮你,你明儿个不是在狼肚子里,就在我的火架子上烤着了。”
施云琳将衣服用力一扔,盖在兔狲的身上。她又赶忙用手去压,将它身体包起来,只露出半张方脸。兔狲冲她呲牙呼声,施云琳近距离地看着它的脸,再次感慨:“好丑。”
施云琳抱着兔狲转身,经过亓山狼的时候,兔狲突然炸毛了一下。亓山狼瞥了一眼那丑东西。
回去之后,施云琳仍旧用衣服包着兔狲,小心翼翼将它受伤的腿拿出来。她沾了一手的血,却又犯难地看向亓山狼,问:“怎么看骨头断没断?”
亓山狼走过去,随手捏了一下它的伤腿。兔狲吓得一动不敢动。
“没断
(),包上就行了。”
施云琳松了口气,用水给兔狲伤腿上的血迹冲洗了一下,再用纱布一层层包裹起来。等给它包扎好了,施云琳才解开它身上的衣服。
兔狲看了看施云琳,又看了一眼亓山狼,警惕地向后退了两步。
亓山狼背转过身去。
兔狲突然撒腿就跑,消失在施云琳的视线里。施云琳走到寒潭边蹲下,一边洗手,一边嘟囔:“真丑。”
潭水旁的地面有些湿滑,她一个不小心往水里滑去,纵使她急急忙忙扶住了身子,左腿却弄湿了。裙子和裤子湿漉漉地黏在她腿上,顿时一阵寒气逼来。
施云琳急急忙忙提着湿裙子跑上树屋,脱下弄湿的衣物,擦干水渍,再换上干净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