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羽想了想,道:“老将军,您是说他娶了妻,也该心里有记挂了?”
“也对。”赵兴安表示赞同。可他原本要说的却不是施云琳,他说:“你们都说是我把亓山狼领下亓山,可他最先接触的人类不是我。”
宿羽想起来了,道:“那个渔村?可是后来不是不欢而散了?也没见他再回渔村。”
关于亓山狼的传闻有很多,其中许多玄而又玄的,不过他幼时曾被一个小渔村的人带下亓山养育了一阵子的传闻倒是被说得有鼻子有眼,不像假。
宿羽想了想,问:“老将军,那您可知道是哪个渔村?”
赵兴安摆摆手:“这我就不知道了。要么你跟踪亓山狼看他会不会哪天去渔村,要么你沿着海边一个个渔村找过去。”
“馊主意。”宿羽站起身,不再久留道辞离去。如今亓山狼进了天牢,还有很多事情等着宿羽去处理。
宫中。皇后醒过来的时候还在发抖。宫婢赶忙抱着锦被将她裹住。她终于迷迷糊糊睁开眼,胳膊上撕扯的疼痛让她龇牙咧嘴,完全没有了往日的母仪天下。
齐嘉致坐在床边,神色晦明地望着自己的母后。
皇后终于彻底醒过来,她一睁开眼,第一眼就看见坐在床边守着自己的儿子。她的眼眶里立刻涌出泪来,哭道:“我儿!你母亲今日受了奇耻大辱啊……”
皇后想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大哭,抬臂的动作扯得她遍布伤痕的胳膊又是一阵撕扯的疼。
太子妃往前走近,拿着帕子递过去,道:“母后勿忧心,陛下和太子殿下都会给您做主的。”
齐嘉致听母后又哭了一阵,才开口:“母后别哭了。今日的羞辱,他日必让亓山狼十倍奉还!”
听了齐嘉致这话,才慢慢止了哭。她问:“你父皇来过没有?他怎么说?”
“来过,见母后睡着便走了。父皇走之前吩咐宫人悉心照顾。”齐嘉致道。
皇后有些失神。她有些惋惜没见到陛下的关心,同时她又在心里质疑,皇帝真的会关心她吗?就算关心她,也只不过是因为她的皇后身份。
恐怕……他心里只会责备她派了刺客是暗杀他挚爱的心上人!一想到窈月楼的那位,皇后连此刻的身痛都抛到一边,眼里迸出嫉妒的仇恨来。
她不明白自己与陛下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情谊,本该举案齐眉琴瑟和鸣。怎么就突破冒出来一个女人抢了她所有的宠爱?她的陛下,疯狂地爱上那个不爱他的女人,甚至冒天下之大不韪做了许多混账事。
半辈子就这么稀里糊涂过去,皇后还是不甘心,不甘心那个口口声声说着她是他今生挚爱的人,就这么移情到别人身上!
她想除掉窈月楼的皇贵妃,并且一次又一次付诸行动。只要她还活着,就不会放弃杀了那个会媚术的女人!只有这样,她的夫君才能回到她的身边……
齐嘉致宽慰了皇后,和太子妃一起回东
宫。离开了皇后寝殿,齐嘉致的脸色立刻阴沉下去。恰好行至僻静处,他咬牙低声:“真是个蠢货!身为皇后和一个没背景的妃子争风吃醋,斗了半辈子,一点体面也不要。派刺客暗杀也能伤及无辜!又蠢又活该。”
太子妃垂眼听着,她沉默不接话,却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太子总觉得他身边的人都是蠢货,只有他自己才是绝顶聪明人。可傻子都是聚堆的,若他身边都是蠢货,他自己也聪明不到哪里去!
亓山狼对皇后做的事情很快在朝堂乡野间传开。接下来几日的早朝上,对亓山狼弹劾的折子一道接着一道。
只要鲁还在虎视眈眈,就不能真的要了亓山狼的命。这是所有文武百官心知肚明的事情。可该弹劾还是要弹劾,场面上的流程总要走一遍。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已经到了腊月下旬,很快就要过年。
施云琳坐在檐下石阶上,望着院子里新覆的积雪发呆。
施砚年立在屋里窗前看了她很久,拿了件斗篷走出去,披在她肩上。
施云琳回头,看见是他,对他弯了弯唇,唤了声“哥哥”。
“在想什么?”施砚年在她身边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