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声音高亢,哭起来更是刺耳,江校长见它吓得不清,就没一巴掌把它拍下去,耐着性子问道:“都发生什么了?谁杀的蜚兽?”
小黄鹂一边哭一边跟他讲来龙去脉,肖老师举起断臂,破口大骂道:“哭哭哭!你们这些飞禽就知道哭!老子手臂都断了!谁来帮我翻个身!”
场内顿时热闹起来,哭声此起彼伏,洋溢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廖敛从桂欢转过头的那一瞬就开始往她的方向爬,空中的蜚兽嘶鸣,他在爬,蜚兽坠落,他还在爬,江校长等人进来时,他仍然在爬。
别人的视线都关注在蜚兽的身上,只有他,一直在望着桂欢。
也看到了,桂欢在最后一次伸出手臂后,整个人便无力地倒了下去。
待他终于爬到了桂欢身边时,廖敛却止住了动作。
桂欢安静地躺在地上,双眸紧闭,嘴角微微上扬,洁白的脸颊上沾了些薄灰,双手自然地垂在身侧,就像睡着了一般。
虎首小幅度地凑近,用鼻头轻柔地蹭了蹭桂欢的脸颊。
“欢欢。”
桂欢没有像平时一样推开他的脑袋,她一动不动,廖敛甚至都听不到她的心跳。
伸出舌头,廖敛小心翼翼地舔了舔她的脸蛋。
很凉,仿佛在冰窖里冻了几百年一样,冷得廖敛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廖敛茫然地用鼻子蹭着她的身体,力道逐渐加大,可桂欢还是没有任何反应。
“……谁来,谁……帝江!帝江!”
廖敛忽然的大吼吓了众妖一跳,江校长刚听黄鹂说完前因后果,虽然他也不明白,桂欢到底是个什么。
“怎么了?”
江校长飞奔而来,就见廖敛茫然地望向他,有些魔障地道:“你看看,欢欢为什么不醒?”
江校长以为桂欢是力竭睡着了,可一探她的脖颈,才发觉事情大条了。
“她……”
脉搏都没了,不管是人是妖,都活不成了。
不是……这刚刚还好好的,怎么就咽气了呢?
廖敛的目光让江校长没忍心说出下半截话,张了张嘴,江老师起身去叫谭老师。
廖敛化成人形,右臂无力地垂在身侧,也不管自己赤果果的身躯和全身的伤口,他执拗地用左臂搂起桂欢,咬了咬她的鼻子。
上挑的猫眼微微泛红,他啃咬着她的脸蛋,含糊道:“你太冰了,我给你暖一暖。”……
朦胧中,桂欢似乎听到有人在她耳边说话。
那人的声音有些苍老,说起话来源源不绝,很是聒噪。
脑海中浮现出一段段连贯的剪影,男人身穿黑色对襟长袍,衣带不得章法地胡乱系在一起。
他披散着满头的乱发,呲着牙对她吼道:“你怎么就不懂呢?我心悦你!想跟你欢好!欢,你的那个欢!好,好事成双的好!”
一股热流涌过心头,桂欢猛地睁开了双眼。
就看到了一截白白的胡子。
留着长长白髯的老头子见她醒了,立即迎了上来,笑着道:“欢仙君,别来无恙啊。”
桂欢微垂眼睑,如湖泊般静谧的眼眸中倒映出千年岁月的痕迹,湖面轻荡,她启唇道:“为何要帮着他瞎胡闹?”
白胡子老头:“……老夫也不想啊,可那大猫说了,要是不帮他,就把我的美髯给剃了,做成毛线球,天天在我仙宫门口玩蹴鞠,要活活心疼死老夫……仙君啊,老夫这胡子是娘胎里带的……就如我的亲手足……剃不得啊!”
桂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