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真不是个好东西。
陶李迷糊地想着。
属于另一个人的唇舌探索得稍显生涩,擦过贝齿,勾缠着藏起来的柔软,将薄荷与冰的甜味搅得一塌糊涂。
缺氧的眩晕让人连指尖也麻痹。
陶李捧着他的那杯冰雪碧,沁凉的水珠从杯壁上滚落下来。
远低于体温的水珠轻轻贴上他的手背,却如同落了团火一般灼人。
角落里的座位藏得很好。
除却桌上的两笼灯发出微弱的光,便只剩窗外夜景的霓虹。
跨江大桥顶上的航空障碍灯安静地闪烁了一下。
红色的斑驳落入余光,像惊起鸥鹭的石子,将人从酒精的混沌中拉扯而出。
杯壁被擦出一道湿痕。
季成蹊抬手,掠过陶李的背脊,覆盖住他暴露在衣领外雪白微凉的后颈。
他掌心滚烫,令手掌下的人明显瑟缩了一下。
陶李交融的气息离去。
将额头贴上陶李的,又将人拥入怀中,交颈相贴。
鼓动的心跳声大到贴着颈侧的动脉似乎也听得见,又快又急,怦怦、怦怦。
一切到了这时仿佛才有了实感。
酒精可真不是个好东西。
陶李再一次想道。
“季成蹊。”陶李含混着说道,“你还没喝完。”
季成蹊看着窗外的夜景,半晌,轻声叹气:“桃李不言,你就不能稍微看看氛围。”
“……”行吧。
陶李沉默了一下,将头埋进了季成蹊的颈窝。
季成蹊的酒量确实不行。
就算陶李拦下了他喝第二瓶,季成蹊也皱着眉,有点发昏。
陶李寻思他俩的酒量可真是卧龙凤雏。
就突出一个半斤八两,稀烂。
离开酒吧的时候,酒保小哥目送他们的眼神里都带着点欲言又止。
估计是也没见过几个一瓶啤酒就开始犯昏的角色。
季成蹊回了房间,躺在床上,没睡着。
现在才十点半,他们在酒吧连半小时都没待满就光速买单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