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导致白日里宋樱犯困,手里还拿着书,但就是抵不过困意,趴桌上睡了过去。
不清楚她在桌上趴睡了多久,好在醒来的时候房门关着,看样子方嬷嬷没进来过。
宋樱暗自庆幸。
“宋樱。”
这是齐辞第一次叫她名字,声音有些小,甚至还带着些许别扭的意味。
宋樱起初以为她睡懵了,是幻听,直到须臾后又听见她名字,才确认是齐辞在叫她。
回过头去,齐辞靠在床头,还是那死气沉沉的孱弱模样。
他声音有些小,大抵是被病症日复一日折磨的。
宋樱猜他是有话要说,便放下书籍,去了床边,“世子寻我来何事?”
她坐在床边,将半个身子凑过去,方便听清他说话。
齐辞看眼凑来的女子,稍稍拧了拧眉。
他不喜女子凑近。
“听我爹说,冲喜是圣上赐婚,是我爹求来的。”
一提冲喜,宋樱想起清河郡主的独断,委屈之情从心底蔓生。
她低垂着头,习惯性委屈地嘟起嘴,拇指抠着指甲。
“你老实回答我一个问题。”
宋樱抬头,那双水灵灵的杏眼里尚未将委屈散尽,透着哀怨,直直看着他。
心想,他人本就古怪冷漠,会不会也同清河郡主一样,认为这一切都是天经地义。
小官,在高位者面前就是要低人一定。小官,就需得为了皇亲国戚牺牲自由,甚至是性命。
齐辞轻启的唇未动,被她看着的那刻,周遭仿佛都静了下来,脑中闪过一片空白。
他别过头去,沉眼看着屋中不知何时多出来的一个花瓶。
那瓶中插了蜡梅,花开正盛,淡黄色的小朵绚烂开着,轻嗅之下能闻到沁人的花香。
他寝屋中是没这些矫情之物,应是下人趁他昏迷擅作主张弄来的花。
看着烦心,得将这些生机勃勃的东西统统扔出去,再重重惩罚擅作主张的下人。
“什么问题?”
宋樱见齐辞半晌不说话,问道。
齐辞眼底清明,盯着她眼说道:“嫁来,可是你本意?”
宋樱只觉他眼神很凶,又想起陪葬之事,后脊陡然一凉,在齐辞的紧盯下打了个冷颤。
齐辞道:“说实话。”
宋樱怯生生看着他,犹豫很久还是不打算撒谎。
她摇头,“我不想嫁。我又不是神佛,怎会救人?我不过是想寻一位称心……”如意的夫婿。
齐辞打断,冷漠道:“可以了,你想寻什么我不关心。”
“冲喜也并非我意,待我去后,你可离开侯府,另行婚嫁。”
他活不了几日,既然两人都无意,不如日后放她归去。
宋樱一愣,眨了眨眼睛,认真思考齐辞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