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韫看眼满是信心的宋樱,不想打击她的积极性,抿了抿唇,声音细缓,道:“嫂嫂刚来侯府,往后若有难处尽管来露落园寻我。”
水灵灵的眼睛透着束光,亮澄澄的有无限活力,似乎怎么都熄不灭。
齐韫真希望这束光能让她兄长快些振作起来。
宋樱点头,心道如此平易近人又温婉的齐韫,为什么母亲清河郡主严苛冷淡,是个不好相处的人。
堂厅中,永昌侯就适才那事发表意见,“冲喜赐婚,是你让我去求的,如今这姑娘嫁来,你又一副不待见的模样。这门亲事终究是我们不厚道呀!”
清河郡主傲气道:“若非淮安昏迷不醒,就那工部员外郎的品阶,怎配与我们结亲?我娘是圣上皇姑,京城里那些贵女排着队待我挑选,要什么端庄贤惠的闺秀没有?宋樱要规矩没规矩,要学识没学识,你让我怎能看顺眼?”
“本就是为了冲喜救淮安醒来,我才松口让这么个地位不显的女子过门。如今人进来,儿子却没醒来。”
清河郡主越想越生气,莫要以为攀上侯府这高门,成了世子夫人便能山鸡变凤凰,她不会承认这个儿媳的。
永昌侯听她这些端架子的话听了十几年,头都快大了,他也担心儿子的安危,但再好的心态也架不住妻子这般不讲理,“这才一日不到,你莫急。”
宋樱才来请过一次安,怎就能瞧出有没有规矩?
挑刺也不能这样挑。
说着永昌侯从椅子上起身,似要离开,清河郡主问道:“你去哪?”
“后院练武。”
永昌侯顿下步子,回头看她一眼,道:“你有那瞎想的功夫,去抄抄佛经,心诚则灵。”
永昌侯离开后,清河郡主气哼哼轻哼一声,去了佛堂抄经书。
希望儿子身子好转,她就这么一个儿子,可不能有事。
儿媳不顺眼,她就调教成顺眼的模样。
且说这边,宋樱刚进屋就打了个喷嚏,齐韫回头看她一眼。
宋樱将披风脱下给侍女,笑着说道:“屋中地暖和,一冷一热倒让人一下子不适应。鼻子痒痒的。”
方嬷嬷解释道:“这段时间冷,担心冻着世子,屋里的地龙烧得旺。”
齐韫瞧了眼床上一动不动的兄长,问道:“早上的药,喂了吗?”
“刚喂粥,算算时辰,这个点该喂药了。”方嬷嬷恭恭敬敬回了句,随后差丫鬟去厨房把药端来。
齐韫遣走屋中丫鬟,将那药递给宋樱。
宋樱摆手婉拒,“我不行的,我从未给昏迷之人喂过药。”
齐韫笑道:“嫂嫂和兄长是夫妻,往后兄长还得拜托嫂嫂照顾,嫂嫂快别推脱了。”
听上去,是这么个理。
宋樱就这么端了药,跟齐韫去了床边坐下,一小勺一小勺喂昏睡的齐辞喝药。
药是舀了不少,但因为齐辞昏迷着牙关紧闭,药流出来不少。
宋樱眉头轻蹙,一手拿药,一手拿手绢擦拭嘴角,恨不得再多生出一只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