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速扑到滚烫的香炉前,捻着那一点点仅剩的还在燃烧的香,插入了香炉里。
香炉里的灰是烫的,跌落的香灰也是烫的,炉里早有的那些香让周柏城的手指瞬间被灼伤,起了泡一样的疼,他却不恼。
疼痛只让周柏城感到欢喜,让他的心落回实处,让他知道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真实的。
不是虚妄,不是梦。
一切都来得及。
做完这些,他浑身脱力,仿佛死了一回,动作也慢下了几个节拍,一步步走到大士阁面前。
他跪倒在大士阁的蒲团上,以格外虔诚的姿势。
最桀骜不逊的年纪里,周柏城从来没有正眼看过寺里的佛像。那时候他少年意气满,不信天也不信地。可等心里有了放不下的贪求之后,哪怕是再破小的庙,也能装得下他叩拜的身影。
他为心里的菩萨弯腰,身体匍匐得低低的,几乎要长跪不起。
温栀本来还想再作弄他一下的,可看到他这副可怜的样子,心里面又不忍,便默默地来到他身侧,随他一起,拜了三拜。
两人安静而沉默拜完了观音,而后起身,一前一后地离开大士阁。
周柏城默默跟在她身后,一副想说什么却又不敢说的表情,欲言又止。
两人在庙里慢慢逛起来,周柏城就这么带着满肚子话想问的表情,跟在温栀的身后。
温栀叹了口气。
她回头看向他:“你应该是知道的吧,你很会表达,远比一般的理工科学生擅长这一点。”
“嗯。”周柏城道,“捷为最开始的投资,就是我拉过来的。施宇飞不行,那时他几句话就会谈崩,不过他很好培养,现在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他说着,悄悄靠近她,又悄悄拉起她的手:“栀栀,为什么突然这样问?”
温栀没有躲开,但语气听上去依旧不太明朗:“你是故意把你高中时的生活拿出来,和你后面针对我和周寒鸣的那些算计一起讲的吧?那时候的你比起可恨,更是可怜的,可怜到让我心疼。有了心疼,你那些对我的算计听上去也就没那么让人生气了。”
周柏城沉默了下,艰涩道:“我还是在赌……”
是他心思浮躁时藏不住心事,还是她实在慧眼如炬,什么都瞒不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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