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岁的我也无法懂得他34岁的压力和立场,可他却在差不多大的年纪选择了扛起不必要的责任将我收养。
谁都有立场责怪他,唯独,我不能。
长达20分钟的赛跑,抵达医院时,我看着这栋高高的住院楼,抬手胡乱擦了擦身上脸上的汗,随着汗渍一并脱落的,还有出门前,艾瑞克叮嘱我装点的精致妆容。
我一刻也不敢耽搁,喘着粗气踏进电梯。终于有了理智开始分析,黄键的武器只是铁勺的话,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再糟糕,也不会比陆柏青糟糕。
电梯里有人在叫我,在和我讲话,我陷入自己的沉思,没有精力去看他。他似乎在说着一个人的病情,可我却没办法分辨,他说的是谁的症状。
终于抵达了病房,门口集中了好多人,有狱警,有警察,有律师,有医生,有护士,有雷杰,孟律师,还有……
“啪!”
带着怒气的掌风落在我的脸上,我顺着这只布满皱纹的手看向南阿姨的脸,给不出任何表情。
陆柏青出事,艾瑞克代表他妈妈打了我一巴掌,师父出事,南阿姨代表自己给了我一巴掌。很奇怪,明明动手的是黄键,但永远都是我在承担这一切,但……打的对,打得好。
“你就这么想让他死吗!”
南阿姨深恶痛绝的恨意将我灼伤,我无助的看了眼孟律师,他掩嘴咳嗽了两声,躲过了。再看看昨天才见过的狱警,我便明白了南阿姨这么说的原因。
此时的我无比冷静,“我想好了,现在我还没办法脱身,陆柏青需要我照顾。如果……如果师父出事,等陆柏青醒来,我就、我就把命赔给他。”
“我要你的命来做什么!”
雷杰看南阿姨情绪过于激动,上前搀住她,“董事长,这事不能怪唐乙,她也是受害者。”
南阿姨听罢,整个人都在颤抖,我迫切的想要知道病房里的人情况如何,看到严森在场,急忙过去,“他……怎么样?”
“中度脑震荡,目前还在昏迷。”
我心里咯噔一下,身上突然有一种,肩负了两条人命,以我的力量根本无法承受之重的虚脱感。
“唐乙、你还好吗?唐乙?”
我抓着严森的手臂,以企求的姿态仰望着他,“能抓了我吗,是我让黄建去伤他的,我求求你抓了我吧,黄键不死刑就判我,判我!”
“唐乙你冷静一点!这件事情跟你没有任何关系,就算没有你,黄键入狱的动机也是冲着罗楠来的!你快起来,这样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我受不了了,严大哥,我真的受不了了。你抓了我吧,我不想再有任何一个人出事了。我就不该活着,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活!”
严森眼眸腥红,大力拖住我瘫软的身体,半天说不出话来。身旁的黄警官见状,上前拉住我:“是我们辜负了你的信任,四年前就应该把他抓住的,是我们辜负了你对公安机关的信任。但是唐乙,现在就到最后一步了,你真的要放弃吗?黄键马上就要得到相应的惩罚了,再忍一忍,会好的,一切都会好的!”
“不会好了,黄键都已经被抓进了监狱还能伤人,我还能信任谁?永远都不会好了……”
我的一番话,让在座的所有人,都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