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一切都很平静,三子观那边的事,龙组最后的一次挽救总算是成功了,虫虚被诱进了玄金石打造的石匣里,石匣被龙组给带走了,禁地依然是禁地,已经成型的厉鬼数量太庞大,难以超度,寄居在那玉床之内,阴煞之气十分浓重,孤鸿重新派了一具炼尸去镇守,事情到此告一段落。
京城那边也没再有什么动静,我并没有去主动打听,如果真如陈默所说,借着他这棵大树,能就此脱离这团泥沼,那是再好不过的。
谭刃的事务所关门了,唐毅也跟着就此散伙,不知道周玄业以后会不会找那小子的麻烦。
不过谭刃这一次一走就走的太远了,因为这丫直接出国了,时不时就晒几张照片来刺激我,蹦极、越野、漂流、外加时不时的左拥右抱,搂着各国不同的漂亮姑娘,看的我眼睛都红了。
那一瞬间我抑郁的心中突然开阔了一些,就像谭刃说的,我没有死,他变得很快活,这不就够了?
谭刃本就是炼尸聚集的散魄,多一个散魄或者少一个散魄,性情行为都会有变化,如今的谭刃,记得所有的事情,还是原来那副驱壳,唯一的区别便是,他少了许多散魄,少了一些原本塑造他行为模式的东西。
可即便如此,他不还是谭刃吗?
兄弟过的比以前快活多了,这难道不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吗?
这么想,让我心里稍微安慰了许多。谭龟毛不像以前那么高冷了,自从我放弃‘监管责任’后,他就真拿我当兄弟了,在国外潇潇洒洒,时不时的寄回来各地的特产,甚至还故意刺激周玄业,给周狐狸也寄了一份过去。
对此,周玄业打电话来向我了解情况,我将谭刃的事情一说,他声音都变了,须臾才阴阳怪气的挤出一句话:“让人羡慕啊。”
羡慕什么?
羡慕谭刃在国外到处游玩吗?当然不是,这样的生活,只要周玄业愿意,他随时都可以过,但他放不下的事情太多了,有时候,困住我们的不仅仅是物质,还有一颗画地为牢的心。
大部分人,都被心中的欲望困的结结实实的。
而谭刃,经此一次,却全都抛开了,他丢开了周玄业,丢开了三子观,关闭了事务所,痛痛快快的出国了。
这种时候,我们这些在牢里的人,看到牢外潇潇洒洒的谭刃,怎一个嫉妒了得。
接下来时间一转眼就记进入了十二月份,快要过年了,这两个月的清闲日子让人格外舒心,有时候再回想往事,只觉得熟悉却又陌生,而那些往事中的人,如今也各自天南海北,或生或死,唯一不变的,是我闲暇时还会去养育我的孤儿院送些东西,包子西施的包子铺生意依旧红火,偶尔去买一次,她问我谭刃的情况,我想了想,道:“在国外玩。”
她惊讶道:“快过年了,哪个国家?”
我道:“他说要去阿拉斯加过冬…”
林回雪打了个寒颤,道:“谭老板真是有冒险精神。”
茶楼的口碑日渐上涨,运营上了正轨,事儿也没那么多了,所有的一切,都朝着一个好的方向发展,直到那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
确切的说,那天晚上降温,挺冷的,我开着空调,查看谭龟毛发来的邮件,这丫真跑北欧那边去了,浑身裹的就剩下眼睛,在一片白茫茫的雪松间,站在雪橇上,前方几条雪橇犬狂奔。
我嘴里骂了句操,回复邮件说过完年就跟上他的脚步,这半年多都没再出什么事,看样子韩梓桐的做法是对的,我真的要感谢她,临死时帮了我一把。
这一次,或许是真的解脱了,再加上谭龟毛时不时就要发邮件和照片来刺激我,我顿时升起一种立刻就走的冲动。当然,接近年关了,茶楼里各项事情也多,现在是不可能走的,一边回邮件,我一边计划年后就出国晃悠一圈。
但也不知怎么的,我回着回着邮件,竟然就睡着了。
紧接着,我做了一个非常清晰的梦。
梦中,我在自己的房间和两个人打牌,一个是唐琳琳,另一个是个陌生的男人,梦中,我跟这个陌生男人似乎关系不错,还挺熟的,一边打牌一边喝啤酒。
没多久,这个陌生的男人离开了,梦中他似乎是去买什么东西,我和唐琳琳一边聊天一边等他回来。
紧接着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唐琳琳躺在沙发上懒的动弹,用脚推了推我,示意我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