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生气,可他不该迁怒别人。
他在生自己的气。
离开魔界,席亦去了人类世界。
他不再是用过去那张人类普通的皮囊,而是直接是天使的皮囊,羽翼彻底收起来,席亦走在人类世界,一路上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席亦身上,盯着他的脸,有人开着,汽车都互相追尾,发生了连环追尾时间。
还有人走着走着,撞到了别人身上,前面的人转头刚要发火,意外看到了席亦,当注意到席亦的绝色容颜后,别说怒火了,只剩痴迷。
席亦快步往家里走。
走到电梯里,有人跟着进来,但是没人敢踏进电梯,因为席亦太过绝美,似乎靠近就会破坏这种美。
席亦回到家里,他拿要是打开门。
屋里恋人还在,坐在书房里,像是在工作。
只是当席亦逐渐靠近,席亦站到了书房门口,一个冰冷的人偶坐在那里,人偶毫无生气,还是恋人的模样,但没有了呼吸,也没有了灵魂。
席亦沉默站了许久,抬脚进了书房。
来到人偶面前,他伸手轻轻抚摸人偶的脸颊。
一碰触上,和魔王的身体完全相同的触感。
到了这一刻,席亦算是彻底认清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他以为的人类恋人,其实就是他刚砍下了脖子的魔王。
两个人,真的是一个。
是他眼瞎了吗?
居然从来都没有察觉。
是魔王一直在隐瞒自己?
席亦拉过另外一张椅子,他面对着人偶就这样坐着,席亦凝视着人偶。
那些感情也都是假的啊?
席亦回忆过往他们相处的点滴,又想到了他和魔王交手的时候。
有好几次魔王可以伤到他,但是魔王都手下留情。
既然对方直接攻上来,席亦也不会真的有事。
可魔王还是这样做的。
席亦头放椅背上靠。
那些感情是真的,他的恋人是魔王也是真的。
他把恋人给送到天界的牢笼里,这一点更加真实。
就在不久前刚送上去。
他可以轻易送进去,但想要拿出来,却基本不可能。
席亦沉默许久,慢慢扬唇笑了起来。
命运是在愚弄他吗?
席亦无声地笑。
自嘲地笑着,他从来没信过命运,不死不灭的天使,根本没有命运可言。
但是为什么,他喜欢的人类,会是魔王。
席亦想不明白。
他伸手抓住了人偶的手,两人十指紧扣。
其实在砍断魔王脖子的时候,他有过一点后悔。
但是那点后悔被他给压了下去,他的战斗本能始终都在,他无法放弃自己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