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徵侧脸看向孟明萱,“问我认不认识梅望远。”
再次听到这个名字,孟明萱心脏猛得抽痛,她抿唇,“你直接回不认识,他就不会为难你了。”
“老师对我亦父亦师,我从不觉得当他的学生是难以启齿的事情。”即使方南栀当年这么言之凿凿,黎徵也从不相信老师会做那样的举动。
“他是那么光风霁月的人物,从没有办过一件坏事。”孟明萱垂眸,有些哽咽,“只可惜天不假年,让他死于非命。”
黎徵眉梢微挑,试探问:“我搬到陆家没多久,老师就去世了,我一直没弄清老师的死因,您清楚吗?”
“是车祸。”孟明萱呢喃说。
黎徵狠狠皱了下眉。
车祸,怎么可能是车祸?
她亲眼见到他从二十八层大楼掉下来,背着猥亵女学生的污名,摔得面目全非,血肉模糊。
这样惨烈的事情,从江城传到a市,便从自杀身亡变成车祸去世,是谁篡改消息,似乎不言而喻。
十分钟后,陆聿珩从休息室出来,他没有往黎徵那个方向走,而是开口,“黎徵。”嗓音清润温和。
黎徵抬眸,温声跟孟明萱告别,而后匆匆向陆聿珩走过去。
她紧紧攥住他的手。
陆聿珩眉心微拢,回握住她,“怎么了?”
见四处无人,黎徵抿唇道:“大嫂不知道老师的真正死因,她以为是车祸。”
“是的,她不知道。”陆聿珩道:“这个消息捂得很严实,如果不是你跟我提起梅望远,我也以为他是死于车祸。”
陆聿珩看着黎徵的眼睛,微笑道:“方南栀用那样的理由败坏了梅望远的名声,但a市名门却无一人知晓,有人在背后替她擦干净痕迹,那人是她的同盟。”
黎徵久久无言。
这就是权势的力量吗?
可以让清白者污秽满身。
当年,老师从楼上一跃而下是想以死自证清白,但他不会知道,有人会悄悄抹掉他死亡的痕迹,并且,让他惨烈的死亡变得宁静无波,如雨水融入大海。
再也没有人会相信他的清白了。
黎徵的脸色很不好看,她这么聪明,肯定能猜到陆兆麟在梅望远的死亡上做了怎样的推手。陆聿珩道:“大哥的手上很干净,很多事情不用他出手就有人迫不及待替他做干净一切,他只需要露出一个或喜欢或厌恶的态度。”
他表现出喜欢某个人的样子,众人便会纷纷拥簇那人上高台,花团锦簇;若他表现得讨厌某个人,不用他开口,便有人会为他排挤那人,将那人推向地狱。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