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被不客气地关上。
叶舟光脚跑过去,从厨房里取回来那个装着钱的盒子,这次紧紧抱在怀里,“哥,三百万,这不可能,肯定是勒诈?”
“不是。”江过站起身,不知从哪儿摸出只烟,点在手里。
“五天之后,你去你那个老师家躲两天,寒假结束,就回去住校。下次碰见他们……”
叶舟从后面一把夺下江过的烟,捏在手心里,狠狠跺着脚,“然后回来给你办葬礼,继续装哭,继续收钱,继续还钱……”
江过转身拧开水龙头,一手攥住叶舟的手腕,一手掰开她握实的小拳头,对着哗哗流水冲掉半卷残烟。
然而,粉红的手掌心里,一个显眼的小水泡像朵小蘑菇一样突然冒出来。
江过拿起面碱罐子,倒进碗里兑上水,抓过她的手强按在进去,嘴上凶煞,“叶舟你听着,我不是你哥,没工夫管你,别在这儿瞎疯。”
叶舟一把将手抽回来,“谁用你管!”
随即一甩门,已经回到屋里。
夜里,说好了没工夫管她的江过敲了敲门。
“干什么?”叶舟没好气地看着手心里的小水泡。
“自己看。”
看见门缝外面灯关了,叶舟蹑手蹑脚打开门,卧室门口是盒烫伤膏。这种东西,平时放在哪儿,她从来没注意过。
五天,并不是平静安宁的五天。
第二天夜里,急促敲门声之后,一笼子老鼠突然被放进来。
叶舟没尖叫过,厚厚的牛津辞典,在那一晚,活活拍死三只老鼠。
而江过,从最开始的呼吸凝滞甚至摆烂败搓,到后来的越挫越勇,左手木铲,右手汤勺,熟练到一手一个小饼干,一夜拍出来12只鼠饼。
天亮时,两个人横在地板上,眼看着一只老鼠逍遥自得地蹿进冰箱下面。
“别管它了。”江过丢下铲子勺子,躺平在地板上。
“该管的不管。”叶舟把手放在牛津辞典上,舒口气,躺在一旁。
冬日暖阳照在脸上,两个人一觉睡到中午。
之后的几天,也没个清净,最惊心的一次莫过于房子差点儿烧着,好在江过醒着,深夜扑下急火。
第五天,江过的大伯过来,只把江过一个人带到公证所。
办理好名义上的监护人,他语重心长告诉江过,这房子虽然三百万买的,能卖120万,仗着市中心,楼盘新,学区房,有人急着上学……能两天出手,他已经尽力。
然而,从中盈利两万手续费,身为大伯也毫不晦涩,“江过,你大了,有些事儿你也该知道。当年,大伯家装修房子,我跟你大伯母低声下气来跟你妈借钱,你妈可是一盆水把我们这穷亲戚泼出去的。”
“但我爸不是也把钱背地里给你了么?”江过不卑不亢。
“看样子你是知道的。是给了,但你大伯也是要脸的人。今天这两万是我自己的辛苦费,以后给你做个便宜监护人,别怪大伯心狠。”何止心狠,手段也毒辣,手下不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