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谢林安问。
“你越是在意什么,越会强调什么。真正不在意的事物,你连句闲话都懒得说。”夏知秋道,“你很不舍,是吗?”
谢林安呼吸一滞,他看着眼前的夏知秋,暗暗感慨。原来在他一手教导下,柔弱的小白兔早就长成了狡诈的小狐狸,连同他都蒙在鼓里。
夏知秋端起桌上的茶盏,一饮而尽。
她喘了一口气,道:“谢先生说完了,该轮到我来说了。”
谢林安见她胸有成竹的模样,不知她在打什么算盘,于是沉默着静候下文。
夏知秋道:“谢先生以为你一走了之便好了吗?阿五知晓我们关系亲密,若是寻不到你,难道就不会逮住我,屈打成招吗?或是拿我当你的命脉,要挟你出面,不对吗?除非我辞官离去,也和你隐居起来,过上阿夜和大小姐那般的生活。可是留下来的人呢?赵主簿呢?小翠呢?甚至是……徐捕头呢?总有一个人能逼我们出面,对吧?”
谢林安惊讶于她的这番话,若有所思地喝了一口茶。
夏知秋见这些话说动了谢林安,穷追猛打一般讲出后文:“我觉得,堵不如疏。与其躲躲藏藏,倒不如尝试反击。这些人总有把柄所在吧?谢先生的过去……总有冤屈所在吧?只要我们能挖出秘密,不难有反败为胜之时。谢先生方才说了,京都和吉祥镇的距离,由此可见,你是从京都逃过来的。既然一切事情源起于京都,我愿意助谢先生一臂之力,同你一起进京都查明真相。”
谢林安疑惑地问:“既然你猜到了这些,也知晓我是背负秘密的,那么你就不怕,我是作恶的那个,也没什么冤屈可洗刷?”
“谢先生不可能害人的,若是有人要缉拿你,必定是被冤枉的。”夏知秋微微一笑,道,“谢先生啊,是个好人。”
“你啊……”谢林安怅然道。
还没等他反驳,夏知秋继续道:“我磨勘期满,正要上京都述职,有正当理由回去,到时候能带谢先生一起。我是朝廷命官,又是在天子脚下,那些人再厉害,只要我矢口否认见过谢先生,他们也不敢拿我怎么样。若是待在吉祥镇就不一定了,山高皇帝远,这些人反倒好下手。”
如今谢林安算是没退路了,他也很明白,即便一走了之,那些人也可能找上夏知秋。
若是他无情无欲还好,这般就能远远逃开,即便看着夏知秋受苦,也能做到见死不救。
可偏偏他不是,要是那些人折磨夏知秋,他很可能会挺身而出。
到时候,他又能逃到什么地方去呢?
谢林安放下茶盏,淡淡道:“真是什么话都给你说尽了。确实,如你所言,我逃也逃不开,反倒会赔了夫人又折兵。”
他那句“夫人”不知是作比喻,还是实话,闹得夏知秋一颗心如擂鼓般狂跳。
谢林安明白了,沉声道:“倒不如试试看破这个局,找出真相,除去我身上的罪名,顺道给这些人一个回击。这样一来,他们便不能拿我怎么样,你们也就安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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