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定春搂着她,垂眸看她:“一年多了。”
薛芝哦了一声,没有再说话了。
岑满,是岑家的庶出,她曾经的好友。薛芝有些难以置信,岑满怎么会死呢?她一个平平无奇的庶出,从未生过什么事,怎么会死?
而且从方才的情形来看,阿满是被人砍去了双臂。到底是多大的仇恨,她才会惨死?
“说起岑娘子。”罗定春牵过她的手,自然无比开口:“她因盗窃皇宫至重宝物,故被砍去了双臂,流血过多而亡。”
薛芝下意识道:“她怎么会行窃?不可能。”
她反应过来后,忙补充道:“我的意思是,她那样内向腼腆的一个人,平日里跟生人说话都不敢,怎么会去行窃?虽她是庶出,可也是高门的姑娘,这样的事,不可能发生在她身上。”
“彼时人证物证具在。”罗定春语气温和,薛芝躁动的情绪鬼使神差的被抚平了。
“她逃脱不得。”
薛芝打了个哈欠,眼尾溢出点点泪花:“罢了,死了的人,议论她做什么,我不过随口一问。”
她往罗定春怀中贴了贴:“我明日兴许会出府。”
“好。”
“我睡了。”
“好。”
外边儿的雪下大了,雪花飞舞,寒风呼啸,吹得檐下的红灯笼乱晃,窗上贴着的窗花福字也微微翘边,院子里的枯树枝被吹得呼啦作响。
薛芝依偎在罗定春怀中,身后是他平稳清浅的呼吸声,窗外是阵阵凛冽寒风,薛芝睁着眼,眼底一片清明。
翌日。
“昨晚没睡好?”罗定春给薛芝夹了一块水晶饺,他打量着她面色,问:“可是还没有适应?要不要屋里再添点什么?”
薛芝支着下巴,摇摇头:“不用,昨晚风雪大,我有些没睡好,不是什么大事。”
她吃了两口粥,问他:“你今日要去忙什么?”
“不忙。”罗定春笑:“今日陪你。”
他想想,又说:“若你要出府,带着我罢,若我不方便出面,就在一旁等你,绝不扰了你。”
薛芝笑了起来,她吃了一口饺子,喝了两口汤,才放下筷来,打趣他:“外边儿都说次辅正色立朝,若他们见着你这样子,想必会惊掉了下巴。”
她说到此处,正色问:“母亲如何了?”
“昨晚便稳定下来了,没什么大碍。”
薛芝点点头,一脸若有所思。
吃过早饭,公爹罗添便将罗定春叫去书房了,薛芝抱着手炉站在廊檐下,小蛮站在她身后,问:“姑娘,咱们今儿要出门吗?”
“今个儿凌晨。”小蛮贴近薛芝,小声道:“清亦来了,说让您今天下午去城东。”
薛芝眸子微动,她看着飘在面前的岑满,久久不语。